清晨。
駱希玲推開門,伸著懶腰走到小院。
其餘人都還沒起,隻有葉銘獨坐在院腳的石桌邊,抬頭望天,滿臉沉思。
“葉哥,想什麼呢?”她坐到對麵,胳膊肘壓著桌麵,雙手拖著下巴,一邊打哈欠,一邊問。
似乎過於專注思索,人出聲葉銘才回過神:“小駱啊。
沒想什麼。”
這時候,不太明聰明的駱希玲,大腦少見的告訴運轉起來:“你就是嫌我笨,覺著跟我說了也沒用。”
“哪裡話,異調局誰不知道你聰慧過人。”
“那你說說我哪聰慧。”
“比如,呃,哈哈哈……”皺眉苦思會,他終於放棄,撓著後腦勺爽朗大笑,試圖蒙混過關。
“呦,起挺早你們。”
駱希玲的包子臉鼓到一半,被嶽若聲音打斷。
回過頭,她不高興說:“葉哥又欺負我。”
“咋回事?”到院中間,嶽若擺開架勢打起軍體拳。
搖搖頭,葉銘沒解釋,直接岔開話題:“我在想,我們還在不在藍星。”
“怎麼說?”
“昨天剛進山門,天上全是雲,沒看清太陽在哪。
但是到了半夜,雲散了,我發現周圍有光線,卻看不見月亮。”
“是哎。”嶽若來了興趣,停下動作,仰頭,“天大亮了已經,也沒看到太陽,光源是什麼?”
“洞府之類的吧。”駱希玲趴在石桌,下巴壓著胳膊,“就像桃花源記那樣。”
捏著下巴琢磨陣,葉銘點點頭:“有道理。
這麼說來,山門中人雖然封山避世,但還是時常去人間的。”
“山門用現代風格解釋,可以理解成異空間。”嶽若雙手一拍,恍然說。
“恩,和遊戲裡的家園係統差不多,虛無的空間,由主人喜好心意建造環境。”
“那不就是創世神了?”
“不是也沒多大區彆了。”
葉銘望天,心底突然湧出自己異樣感:“創世神啊……那是怎樣的光景?
呼……世界如此的浩瀚,未知的謎題無窮無儘,我感覺有點……悲哀。
人類的生命太過短暫,來不及揭開迷霧的一角就走到生命儘頭。
每次想到這些的時候,忽然就能理解,牛頓為什麼會把手表當成雞蛋扔進鍋裡了。”
兩個姑娘眼神奇怪的盯著他一會,嶽若說:“不用這麼喪氣啦。
就是因為未知,生活才會充滿激情不是?
如果每天睡覺前,就知道第二天會發生什麼,那才悲哀呢。”
見兩人似乎有點擔心自己,葉銘笑道:“你們誤會了。
剛說的,都是以前。
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握緊拳:“仙,生命漫長到極致,甚至永生,所有的疑惑,終將被解開!”
“說到這個。”駱希玲直起上半身,“師尊至少活了幾千年,你們說他上過天沒有?”
嶽若楞了下才反應過來不是在嘲笑,便說:“等旭仙人回來,你問問不就曉得了?”
“可能有,也可能沒有。”
葉銘先說了句廢話,接著道:“然後上天……我之前有過猜測,旭仙人之所以和我們接觸,就是因為看重我們某個方麵。”
“不會吧?哪方麵?人類的武力?
昨天的石頭巨人你也看見了,導彈炸上去連皮都沒破一塊。
還有旭仙人那一劍,把藍星全部國家綁一起也打不過啊。”
“彆著急,你聽說。”
在腦海組織會語言,他開口:“我指的看重不是武力,而是“科學”帶來的希望。
人類的現代科學發展很短沒錯,但正因如此,未來才有無限的可能。
旭仙人對我們的態度,應該是在養育樹苗。”
嶽若聽懂了點:“你意思,旭仙人希望人類的多條路?”
“恩。
昨晚柳道友送飯來,我拉著他聊了會。
山門內不是隻有山和修仙者,雲海有凡人的城市小鎮,且數量不少。
因此,如果收徒隻是為了山門的傳承和繁榮,在藍星找人的行為純粹多餘。”
葉銘說的有道理,駱希玲表示信服,但她此時最想了解的,還是關於上天。
“所以葉哥,師尊能飛到太空去嗎?”
“額,不知道,得問旭仙人本人。”
聽到這話,她翻了個白眼,浪費感情。
後麵,大概因為都在幻象肉身遨遊宇宙的場景,他們沒在閒聊。
院子安靜下來,直到局長趙奇和四個有緣者全推門出來,才恢複喧鬨。
他們手裡都握著把鐵斧,聚在小院,等柳道友來帶路。
約摸半小時後,柳道友端著木托盤走進院,把早餐放桌麵,邊說,晚上領他們認下到食肆的路,日後用飯自己在飯點過去就行。
連吞帶咽吃完早飯,眾人像是即將出發春遊的幼兒園小朋友,都用期待眼神瞅著柳道友。
知道他們在期盼什麼,柳道友微笑道:“正巧人齊,在下向諸位講些山門須留心的事務。”
“這第一條,便是師伯遛彎前,不得出門。”
“師伯是誰?”
“來了。”
他們順著柳道友手指的方向,往空中看去。
剛還晴朗的蔚藍天空,這會竟彙聚漫天雲霧,變成一片白茫。
“嗥——”
嘹亮的鳴叫破空而來,緊接著,一隻收攏雙翼的巨鳥,像是利箭般從濃霧裡俯衝出來。
巨鳥羽翼是火紅透著些金黃,鳥喙有倒鉤,雙目若星空般深邃。
它展開雙翼飛越頭頂,其遼闊身姿投下的暗影,將整座山頭覆蓋,四周恍若日食淩空,夜幕驟臨。
“嗥——”
高亢鳥鳴漸遠,光亮重新灑落山頂。
駱希玲恍惚間緩過神:“這就是師伯?”
“然也。”柳道友笑笑,“昨日,正是師伯送諸位前來。”
“可昨天送我們的是鯤鵬……鯤鵬?”葉銘若有所思。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化而為鵬!
仿佛為驗證他的想法,巨鳥通體光芒四溢。
待本能遮眼的眾人放下手,大魚已然在山腰處的雲海中魚躍。
“嗚——”
深沉悠揚的叫聲裡,大魚紮進雲海,消失不見。
“恭送師伯。”柳道友持禮鞠躬。
完事,他回過頭,對身後大夥說:“日後,每日須循我之禮送彆師伯。”
聽到這話,駱希玲好奇問:“要是忘記呢?”
“嗬嗬,駱姑娘,師伯這人氣量不太……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