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險公會的高層收到召集,很快趕來王都,張牧王宮偏殿接待的他們。
眾人落座,皆麵色凝重。
左右瞧兩眼,張牧就猜出他們在擔憂什麼。
因為時間緊迫,召集令沒講述的太詳細,隻是簡單一句“速來王都”。
王室損失慘重,城主數量銳減,這會急招來王都,高層們估摸著誤以為王室要招攬他們。
收到命令,這幫人大約是不願來的。
戰火蔓延大陸,萊克看似平靜,呈現淨土般的安詳,實則覆滅之期不遠。
誰願意上一條快要沉沒的船呢?
如果推斷無誤,冒險工會此時已經謀劃好退路了——一年之後,立刻撤出萊克。
當然,一年時間也不會閒著。
他們會派出人手去往鄰國,尋找適合落腳的王國和城市,以圖重鑄輝煌。
至於萊克如何處理,隻需要表現出乖巧馴服,若非觸及底線,決不翻臉就行了。
可現實並不如設想的那般美好。
萊克尚有三位聖級,一股足以碾壓冒險工會的力量。
內陸雖然城主死完,高階職業者近乎全滅,但布洛瓦和佩斯托婭派遣的城主已經上任,成功穩定住趨向混亂的局勢。
這些人都是兩個大公家族的直係後代,不僅實力過人,思想建設更是識字後就展開,忠誠可以保證。
再加萊克邊境線依舊牢牢掌握在兩個大公手裡,潛逃出城的計劃自然也隨之破產。
所以,如果冒險工會覺得萊克對境內城市暫時失去掌控力,自己依仗此能無視王室命令,那就大錯特錯了。
好在他們還算清醒,都以最快速度趕到王都,否則張牧就得重新琢磨辦法了。
“各位,不用害怕,叫你們來不是王室需要,而是我個人原因。”
聽見這話,圍著桌的十來個人,表情肉眼可見的鬆懈下來。
他們也清楚,王室真要其出力,他們沒有拒絕的權利。
而一旦加入,再抱著異心,妄圖等一年後戰亂在萊克四起自己趁亂逃離,恐怕會比王室先一步去覲見神明。
“張牧先生。”說話這人,用異樣眼神盯著他,“我很好奇您為什麼會被……您明白的。”
能被神惦記上,不是誰都夠資格的。
他覺著換成自己被教會針對,怕是連地區主教都不屑親自動手。
張牧很忙,解惑什麼的,暫時沒心思,開門見山道:“等事情解決,你要是還有興趣,我可以專門抽天空陪你嘮嗑。
至於現在,我先詳細講述交托給你們的工作。”
眾人忙集中注意力,生怕待會漏了一個字。
後麵,張牧用了一小時,將自己的要求闡述清楚。
聽完,大夥明顯發呆起來。
興師動眾把整個冒險公會的高層集合過來,就為了設計適合普通人的任務?
張牧先生,您在耍我們嗎?
心底發牢騷,嘴上是不敢直說的,反而得態度恭敬,乃至有點諂媚:
“張牧先生,您可能不太了解冒險者公會。
是這樣的,任務的設計和發布,都是由一批專人負責,我們……”
話沒說完就被張牧打斷:“意思你們不行?”
“我們,呃……”本準備實話實說,可察覺坐在主位的年輕人眼神不善,他又支吾起來。
張牧盯著他,他的額頭逐漸滲出冷汗。
最後是冒險公會的會長幫他解圍。
會長明白自己等人的處境,也曉得眼前這人是怎樣的狠角色。
雖然不知道對方的實力和性格,但就光神的注視,已經說明很多問題了。
於是,他站起來,很會來事的一口應下:“張牧先生請放心,我們一定辦妥。”
早這麼說不就行了,費事。
張牧滿意點點頭,起身離席。
一個小時左右的相處,明明他大多時候和顏悅色,可眾人在他離開後,還是感到如釋重負。
“會長,我們確實不熟悉,萬一交上去他們不滿意……”
“白癡!”會長破口大罵,“我看你是整天泡在酒館的女人懷裡,把腦漿都泡沒了!
你不懂,不會把公會的設計員叫來?!”
愣了楞,這人大喜:“會長英明!”
“彆廢話了,快點去接人。”
“是!”
…………
出了偏殿,張牧背著手搖頭晃腦的往艾薇兒行宮去。
走在寬闊的石板路上,心裡邊尋思一個月了,艾薇兒怎麼一直不見人。
一個月前,張牧出城收攏軍團前,被她揪著耳朵一陣嘀咕。
其實也沒說啥,無非就是——今晚我的行宮沒人。
當時張牧虎軀一震,匆忙飛到城外,急切把軍團搞定,然後回城鑽艾薇兒的被窩。
隻是緊急事情接二連三的來,發展到後麵甚至無縫銜接,給他忙碌的徹底把這事忘乾淨了。
“奇怪,我放了鴿子,學姐居然不生氣?”
按他隻看過幾部愛情電影的貧瘠戀愛經驗推測,女人被爽約,應該會憤怒的上門興師問罪吧?
怎麼一個月過去了,還是靜悄悄的。
張牧想不明白,砸吧嘴到了艾薇兒的行宮。
王宮衛兵遭受之前大戰的波及,儘數被血祭法陣吸成人乾,後麵雖從附近城市調來人,但符合王宮衛兵的招收條件的並不多。
那會張牧挑了半天,隻挑出幾個歪瓜裂棗,一氣之下乾脆先不招衛兵了。
所以偌大王宮此時隻有仆人穿梭,艾薇兒行宮自然也無人看守。
張牧大大咧咧穿過殿門,不久前來過一次,認得路,便沿著記憶裡的路線,走到長廊儘頭的臥室門前。
“喲,這不莫拉麼,得有一年沒見了吧,最近忙什麼呢?”
看向站在門邊板著臉的莫拉,張牧很是敏銳的察覺不對,訕笑著上前打招呼。
“學弟很忙,我不能打擾,等他想起來,會探望我的。”
失落的說完這句,莫拉指了指臥室大門,壓低聲:“公主殿下當時就是這個表情。”
“額……”尷尬一會,張牧貼過去,也掐著嗓門,“學姐很生氣嗎?”
“我覺得……”猶豫會,莫拉說,“你哄一下就好了。”
哄女人?
我不會啊?
張牧撓撓頭,在門口躊躇片刻,推門而入。
臥室還是上回來時的布局,陳設也並未變動。
許是聽見門外動靜,艾薇兒一襲修身長裙,曼妙背影坐在梳妝鏡前。
小步靠近,張牧咳嗽一聲。
“來了。”
“忙到今天才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