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周圍有點冷，寒氣往脖頸直鑽，不自在的環顧房間，發現有些家具破損，說道：
“一個月前動靜鬨得挺大，這櫃子是被震壞的？”
“嗯。”
“怎麼不換換？”
艾薇兒沒轉身：“本來已經換了，臥室也重新布置過。”
張牧覺著有點不對味。
啥意思？
想不出來。
幸好他不是愛鑽牛角的人，乾脆先擱一邊。
隨後樂嗬嗬從儲物袋裡掏出一枚冰藍色的戒指，走到艾薇兒身後，越過肩膀遞向麵前。
“看看喜歡不，我覺得挺漂亮的，就是品階低了點。”
艾薇兒接過戒指，放在掌心端詳：“在古爾城買的嗎？”
“不是。”
那就是在迷宮得到的？
她記得，張牧隻進去過一次迷宮，在巴拉城。
想起巴拉城，便驚醒了沉睡在心底的哀傷。
雖然這份哀傷的根源已被掐斷，但到底久存，現今回憶起來，仍舊清晰而深刻。
人還在，不容易。
艾薇兒柔軟了下來。
水晶鏡裡的冰藍瞳孔，露出發自內心的喜愛：“我很喜歡，謝謝。”
“嗨，咋倆誰跟誰。”不清楚為什麼空氣裡的冰冷散去，這是好事，張牧也就懶得思考了。
扭頭望著站到身旁的張牧的側臉，愛人在前，艾薇兒不在乎一個月的忽視了。
“事情處理怎麼樣了？”
張牧腳後跟勾來旁邊一把木椅坐下：“基本解決了，剩的都是些瑣碎，需要水磨工夫。
嗯……唯獨要特彆注意一年後的人口流失。
普通人平常看不出作用，可真要猛的走了許多，還是嚴重的。”
這些事都是他在應付，艾薇兒並不知情，此刻聽見，好奇問原因。
也不能怪她，畢竟在普通人自己眼裡，他們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存在。
而職業者就更漠視了，他們覺得普通人就和地裡的韭菜一樣，噶了一茬又長出一茬。
張牧難得空閒，又存著補償的心思，就詳細解釋一番。
聽完，艾薇兒若有所思：“如果是這樣，一年後人口流失不可避免吧？”
“是的，但也不是沒辦法應對。”
“比如？”
“平民懂得不多，他們渴望的是安定，能吃飽飯的生活。
隻要我們能給這些，他們就不會離開。”
張牧雙手閒著有點不自在，拿起梳妝台上的木梳，到艾薇兒背後，從上往下梳理那不含一絲雜色的冰藍長發。
“要做到其實不難，隻要我們禦敵門外，不讓一個敵軍士兵闖入境內，平民自然會信任王室能庇護他們。”
感受著梳齒在發間劃過的觸感，艾薇兒舒服得眯著眼：“要把敵軍全部攔在境外，憑萊克目前的實力，很難的。”
“這個你放心，交給我。”
“唔，你的軍團使用的那些武器？”
“魔導武器？
打普通人用不上。”
張牧坐回木椅，打算給她詳細解釋什麼是動能火器，卻被艾薇兒不滿翹起的嘴角，趕回背後繼續梳頭發。
“魔導武器是動能火器衍生的變種，我研究那個，主要對付的是職業者。
而數量最為龐大的普通人軍團，火器對上他們就是屠殺。”
“武器使用有門檻嗎？”艾薇兒上半身微微後仰，腦袋靠著張牧胸口。
“嗬嗬，問到點了。
動能火器最大的優勢，就是上手簡單。
城外軍團隨便拎出來一個士兵，隻要稍加訓練，就能熟練開槍。
迫擊炮什麼的，稍微麻煩點，那玩意得會計算彈道，但問題不大，第一軍有會用的。
等軍團士兵篩選完畢，挑一批出來單獨成立一支火炮部隊，從第一軍裡麵派交換去培訓。”
張牧把長發攏在手心，邊梳邊說：“總之，有我在，一切安心。”
“嗯。”
應了聲，兩人不再說話，安靜的臥室裡，隻有梳齒摩擦發絲的聲音。
許久，感覺差不多了，張牧把木梳放回梳妝鏡的桌麵：“莪先走了，還有點事要忙。”
到了門前，艾薇兒忽然叫住他：“學弟。”
張牧扭過頭，她單手托著下巴，有些嬌俏的眨了眨右眼：“今晚要在我這睡嗎？”
“那多不好意思。”嘴上這麼說，身體卻很誠實的轉身往屋裡走。
很可惜，艾薇兒用魔力把他裹著推出屋，順便關緊門。
“學弟那天失約，留宿的事，等我氣消了再談。”促狹的語氣從隔著門傳出。
張牧一拍大腿：“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懊惱的罵了句自己，然後悻悻離去。
之後十天，張牧除去統籌各項事務，唯一工作就是盯著冒險公會的那幫人乾活。
不得不說，職業者實乃加班的一把好手。
即使是學徒騎士，放在藍星那也是健壯如牛。
到了高級，謔，更不得了。
996？007？
開玩笑，就算連軸轉一個月，照樣精神倍棒，不見絲毫萎靡。
若讓藍星資本家知道世上竟有這等“加班聖體”，還不是一個個，而是一窩窩的，怕不是得直接饞哭了。
就這樣，在會長帶領下，一群高層通宵達旦的工作了十天，一份細致的任務計劃書新鮮出爐了。
張牧在眾人熱忱期盼的目光中，花了一小時仔細瀏覽完：“行，通過了。”
大夥登時歡呼雀躍。
張牧搞不懂他們高興什麼，搖搖頭在王宮找了個偏僻角落，喚出傳送門回到藍星。
計劃書是出來了，但並非拿來就能用。
因為霍格沃茨和山門的“新生”都要進入小鎮，和鎮裡的“NPC”頻繁互動，自然不能繼續用幻象將就了。
張牧一回藍星，立即趕到自己的工廠，花了半月把所需人偶的零件製造出來。
隨後返回索爾大陸，批掉積攢的公務。
後麵，他日間辦公，到了晚上就窩在書房裡組裝人偶。
如此忙了幾天，人偶全部裝好，放進“世界”裡，已經布設完成的小鎮。
緊接著，張牧將“新課程”和“曆練”的任務，以書信形勢下達給兩邊的學員。
小鎮第一次運行，為避免出現紕漏，張牧進到“世界”，準備全程在暗中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