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販起初並不願意透露那位客人的身份信息,揚言身為一名擁有職業操守的生意人,保護客人隱私是自己的底線。
隻是威諾笑著說“這車貓多少錢?我付雙倍”後,他的底線瞬間靈活起來。
雙方達成交易,出發時隻有托比在學校後勤處領了金幣,所以威諾後退一步,向他遞去一個“付錢”的眼神。
托比很果斷的掏金幣結賬,貓販找完零錢,把知道的情報都寫在一張羊皮紙上,慷慨的將馱著鐵籠的板車贈送給他們,騎著馬瀟灑遠去。
“這家夥一定賺了很多。”裡昂看著失去馬的板車,臉色漆黑。
“當然,畢竟是雙倍的價格。”威諾走到鐵籠邊,透過柵欄縫掃視裡麵三十多隻貓,“貓的慘叫和嬰兒叫聲很像,對吧?”
後知後覺的裡昂和克萊西,聽見這話才反應過來,同時驚訝道:“鎮民聽見的慘叫是貓發出來的?”
“既然羅琳女士說小鎮沒有嬰兒失蹤,再加上怪異的大批量買貓,是邪法師的可能性很高。”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裡昂想起之前貓販給的羊皮紙,興奮道,“已經得到地址和相貌了,直接去抓捕他!”
“彆著急。”托比把羊皮紙卷起來塞進懷裡,“任務是調查真相,我覺得不會太簡單。”
花了兩倍價錢買下一車貓咪,五人順利得到邪法師的線索,接下來按理說就是進行收網了。
但托比多年的職業生涯告訴他,謹慎點沒有壞處。
站在原地琢磨會,他下達指令:“先把貓妥善安置,然後去警局求證羅琳女士的情報,如果一切無誤,再去找邪法師。”
“為什麼?難道羅琳女士會欺騙我們?”克萊西疑惑問。
威諾無奈聳了聳肩:“克萊西,首先執行任務的是我們,不是羅琳女士,什麼都要靠外人來,我不認為最後的評分會多高。
另外,對此次任務她不負有任何責任,所以她基本是以玩一款角色扮演遊戲的心態調查情報,你覺得這樣的情報值得信任嗎?”
托比瞄了眼威諾。
不得不承認,雖然托比和他合不來,但這般行事謹慎的風格和清醒理智的大腦,還是很欣賞的。
“就像威諾說的那樣。”托比不願耽誤時間,出聲做出定論,“羅琳女士當然不會欺騙我們,可她也不能確定自己的情報一定不會出錯。
我們得自己來。”
後麵,五人按照托比命令行動。
威諾帶著米莎先行去租房間,其餘三人在原地等待。
托比覺著任務恐怕短期內不會結束,天天住旅館也不安全,不如租個帶院民居,既可以在周圍布置陷阱防備偷襲,也方便安置一車貓。
很快太陽爬到頭頂,一個穿著亞麻衣服的小家夥跑來集市找到三人。
他是威諾派來的,領三人去租好的房子。
托比吩咐其帶路,然後走到板車前拉車,裡昂和克萊西則在後麵推。
沿著石板路走了會,周圍人群逐漸稀疏,接著在偏僻的小道左扭右拐半小時,一行人在一棟帶院的兩層小樓的院門外停腳。
大概是聽見他們的腳步,威諾推開門走出:“托比,付錢。
我很奇怪,你對我保持警惕可以理解,但為什麼連金幣都不願交給我?”
托比不作聲,放下板車把手,從外衣內襯口袋掏出金幣,遞給跟著威諾出來的一個絡腮胡中年男人。
待絡腮胡中年男人領著小家夥走遠,他才開口:“我沒有對你警惕。”
隨後不再多說,抬起板車,和裡昂克萊西一起推進小院角落停放。
拉了一路車,托比略感疲憊,喘口氣邊環顧四周:“威諾,我記得你在特種部隊服役過對吧?”
“是的,怎麼了?”被搪塞過去,威諾並未生氣,樂嗬嗬應聲。
“在小院周圍設置陷阱的工作交給你了,我擔任助手。
裡昂,克萊西。”
“在。”
“你們去幫米莎收拾房間。”
兩人從未接觸過機關,托比考慮他們會拖慢進度,便決定由自己輔助。
三人並無異議,開始分頭辦事。
裡昂、克萊西走進兩層小樓幫米莎乾活,威諾帶著托比返回集市購買零件。
威諾確實很有能力。
托比發現他隻是買了些生活中常見的東西——刀叉、有彈性的繩索、一捆堅韌的青竹等等。
靠這些隨處可見的小玩意,威諾在整座民居內外布滿了各種隱蔽,且極具殺傷力的陷阱。
一切完工,天色已然黃昏。
五人出門吃了頓便餐,然後一同走到警局。
通過金幣開路,他們輕鬆得到了近些天小鎮所有的詳細報案記錄——貪婪的警長索要了一筆不菲的賄賂。
抱著沉重的資料,他們回到小樓大廳。
搬來木椅圍坐在圓桌邊,五人將卷宗均分,各自翻閱。
看了半小時,裡昂揉揉酸澀的雙眼:“和羅琳女士查到的一樣,小鎮很平靜,彆說有嬰兒丟失,臉盜竊的案件都很少。
最多是一些酒鬼和淘氣的小孩砸壞了彆人家的窗戶。”
“那就確定買貓咪的客人是邪法師了?”
威諾笑著說出一句經典:“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即使多麼荒誕離奇,它也是真相。”
“道理是這樣沒錯。”托比有些遲疑道,“隻是……邪法師買貓做什麼?
單純享受折磨嗎?”
“抓到他不就知道了?”米莎已經看完卷宗,並未察覺異常。
“現在出發嗎?”裡昂頭不抬的問。
“明天吧。”
托比眉頭緊皺片刻:“明天先去熟悉周圍環境,如果附近有大量居民,抓捕前得先疏散他們。”
克萊西不滿道:“這樣會驚動邪法師的。”
“克萊西。”托比神色變得嚴肅,“我們不是玩射擊遊戲,死了隻要重新跳一次傘,鎮民的生命也不是可以無視的。”
“抱歉。”克萊西被蘊含些許警告的語氣震懾,乖乖認慫。
一邊的威諾饒有興致的旁觀。
說實話,克萊西這個家夥,他實在瞧不上眼。
最開始怯於托比的官職,在其麵前總顯得卑微。後來跟隨自己,覺得自己有依仗了,總是處處和托比唱反調,似乎這樣就能證明他的勇敢,就能洗刷自己曾經的恥辱。
草包。
暗貶了句克萊西,威諾目光挪向托比。
他……是個值得爭取的同伴,但這人有點固執和死板,得慢慢來……
眯了眯眼,他暫時按下心思,開口道:“你的計劃很周密,克萊西會好好執行的,是不是?”
“是,是。”克萊西被托比凝視的不自覺緊張,忙不迭順著威諾的台階滾下來。
“抓緊休息,明天一早出發。”托比沒在多說,起身上樓回自己屋。
裡昂瞥了眼克萊西,和米莎起身離開。
“好了,彆再多想了。”見他臉色變幻不停,威諾很敷衍的安慰一下,然後也回房睡覺。
克萊低著腦袋不語,直到天花板上的腳步聲全部安靜,才沉默站起上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