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起耳朵的張牧臉一黑。什麼亂七八糟的。
先不說精靈為什麼閒的蛋疼要得罪神,神真懲罰精靈,那也是直接滅族,把精靈毫無需求的傑拉花消滅做什麼?
連恐嚇的作用都達不到。
瞧見張牧神色不滿,攤主猜出他不相信,頓時挺起胸膛,聲音抬高了點:“客人,您等著瞧,不久後精靈一定會遭受恐怖的劫難!”
“好好好,那天我肯定到場。”
張牧嘴裡敷衍著站起身。
得了,看來城民知道的就這些了,再問也問不出什麼,還是要去職業者廝混的酒館打聽。
拍拍屁股轉身準備離開,走出一步又回頭:“波尼城的酒館在哪?”
“那邊,直走,穿過五個路口就到了。”攤主伸出食指,指著右邊道。
“多謝。”
一枚金幣在空中劃著弧線,旋轉著,精準落進攤主的上衣口袋裡。
“不用——”攤主沒反應過來反射著陽光的東西是什麼,右手下意識伸進口袋,指尖觸摸到冰涼的瞬間,整個人愣住。
撐開口袋看了眼,一枚金幣安靜躺在底部。
他佯裝什麼都沒發生,手緩緩拿出來,餘光窺探四周的攤販。
似乎是張牧的手段,無人發現一枚金幣落進他的兜裡,大夥都強忍著烈日,精神萎靡的低著腦袋。
“太熱了,看樣子今天不會有人來了,回家吧。”攤主用低微,但剛好足夠左右攤販能聽見的聲音,嘀咕一句。
“哈哈哈,現在走,晚上的客人可就沒你份了。”
“受不了這天氣。”攤主抓著厚布的兩邊包起瓶瓶罐罐,起身往家走去,隨著離人群越來越遠,他的腳步也越來越快,最後甚至奔跑起來。
這邊的張牧,背著手往前走,精神力感知那人回到家,身後無人跟蹤,才收回來。
“是不是給多了,看給他嚇的,跑那麼快,布包裡的罐子撞碎一大半。”張牧撓了撓臉,“我身上隻剩金幣了。”
自言自語著,他一路來到酒館。
這會是白天,酒館大門緊閉,張牧透過門縫往裡瞧,大廳空無一人,木椅倒扣在桌麵。
什麼時候開門?
張牧退後幾步,環視一圈,拉住一名恰巧經過身邊的路人。
“放手!”路人被嚇一跳,慌張掙紮。
“彆怕彆怕,那啥,我是旅客。”張牧怕人跑了,拉著不放。
兩人拉拉扯扯十多秒,路人怎麼也掙不脫抓著胳膊的手,又看他確實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半推半就的冷靜下來。
“您先放開我再說好嗎?”
張牧鬆手,路人的神色鬆緩:“您攔下我有事嗎?
在您回答之前我想先提醒你,不要隨意接觸彆人的身體,如果是一位職業者大人,您已經死了。”
“行行,我知道了。”張牧耐著性子說完,大拇指越過肩膀指向身後,“酒館什麼時間營業?波尼城有白天營業的酒館嗎?”
路人側身看了眼酒館:“波尼城的酒館都是晚上七點後營業。”
“額,真的?”
“我有欺騙您的必要嗎?”
路人說完斜視他一眼,似乎對自己被質疑感到氣憤。
權衡幾秒,他想起之前掙不開抓著自己胳膊的手,放棄了教訓張牧一頓的衝動,轉身離開。
走遠後,張牧的靈敏聽覺,聽見一陣罵罵咧咧聲傳來。
“這就算是答謝了。”
張牧笑了笑,坐到酒館門前的台階上,閉目等待夜晚七點的到來。
時間緩緩流逝,太陽西下,黃昏臨。
隨著空氣裡的灼熱逐漸消散,城民紛紛走出家門,街上的行人多了起來。
酒館位處鬨市區,不一會便擁擠不堪。他們的好奇目光,落向端坐在台階的張牧,心裡尋思這又是誰家的酒鬼,天剛入夜就在酒館門前坐等。
張牧並未在意端詳自己的視線,直等到酒館館主從裡麵拉開門,起身走進。
門剛開就進來一人,館主表情有眼可見的愕然,不過隻持續短暫一瞬——嗜酒的人很多,未營業便在酒館外等待,雖說第一次見,但不值得太過驚訝。
似乎是剛上工,服務員從休息間走出,一邊整理袖口領口,一邊快步過來招待張牧。
張牧不希望引人注視,隻點了杯價格中檔的酒水,坐到角落的座位品嘗。喝完一杯,立刻招呼服務員再來一杯。
當服務員從吧台端來第三杯的時候,第二位客人推門進了酒館,隨後更多的酒客接踵而至,大廳很快滿座。
張牧端起酒杯,眼睛看著吧台後麵的靚麗女調酒師,似乎在欣賞美麗姑娘,實則注意力全在酒客們閒聊的內容上。
酒客們剛碰頭,話題集中在當日白天的經曆——炫耀在野外獵殺了什麼魔獸,或者遇見了哪些糟心事。
看起來對精靈並無關注。
張牧不著急,八卦小道消息是人類的天性,何況是涉及精靈的傳聞。等白天的事聊完,自然就該談起精靈了。
之後事情的發展果然如他所料。
半小時後,不知是誰引發,總之大夥全部嘀咕起精之森最近發生的詭異事件。
對於傑拉花的離奇消失,酒客們意見多樣,議論紛紛。
有人覺得精靈族討伐萊克不力,所以遭受了神明懲戒,有人認為是精靈族意圖重返大陸中心,神明出手扼製,以及其它稀奇古怪的猜測。
猜測方向雖各不相同,相差甚遠,但有一點完全一致——所有人都篤定,是神明收繳了傑拉花,而非某種魔獸或者魔物所為。
中午聽攤主說神明懲罰精靈,張牧壓根不信。
然而波尼城,這座最接近精靈的城市的民眾們口徑統一,他不禁疑惑,難道確有其事?
當然,張牧不會輕易采信民間風聞,得經過查證。
水晶杯見底了,張牧又點了一杯。
服務員輕扭著婀娜的腰肢走來,放下酒杯,接過銅幣轉身返回吧台。
張牧手伸向酒杯,精神力繼續關注大廳的酒客們。
“喲,這位慷慨的先生,您一定不會拒絕請我喝一杯,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