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忽的笑起來:“剛剛那樣做,隻是為了讓你明白我沒有欺騙你的必要。”
張牧思索著他出現時的那句話,暫時放棄取出核彈:“我為什麼找不到魔法陣?”
男人側轉身體,遙望某處,明明視野被茂密樹木遮的嚴嚴實實:
“這座魔法陣是神賜的,除非精靈族主動顯露,否則任何人都觸摸不到,看不見。
另外,你的兩個神明魔法在裡麵會失效。”
張牧眼神一凝,心底思緒紛湧,既有兩個利器無用的擔憂,也有對男人的疑惑。
“你是傳奇?”
“傳奇?我如果是傳奇,早就把精靈族消滅了。”
他和精靈族有仇?
張牧思索著:“那為什麼能看穿我的陰影術和變形術?
教皇告訴過我,隻有信徒才能……”
“是的,隻有真正的信徒才能讓神明魔法不起作用。”
“你是信徒?”
男人奇怪問:“你既然見過教皇,他沒告訴你索爾大陸隻能存在一個信徒嗎?”
“說過,額,你不是信徒?”
“半個吧,或者說,預備役。”
“預備役?”
“就是候選人的意思。”
“這我當然知道,我是問,你為什麼會是預備役?”
“所有的神佑,都是信徒預備役。”
“不是史詩?”男人毫無保留和隱瞞,但張牧更迷惑了。
按照級彆的劃分,史詩是傳奇之下,既然是候選人,肯定得先達到能力範圍內的最高級彆,也就是史詩。
為什麼他晉升神佑就獲得了競爭信徒的資格?
“史詩……”男人沉默下來,似乎在回憶什麼,許久,張開嘴,“史詩是人類自己尋找的出路。”
“莪聽不……”
“如果對這個感興趣,事情結束了我給你解釋,現在,先進魔法陣。”
事後再說?
那太遺憾了。
我跟芙蕾德莉卡的交情雖然不是很深,但比你一個威脅我的陌生人肯定好多了,立場怎麼選擇,一秒的猶豫都不需要。
張牧收回思緒,環視四周:“你都說了,隻有精靈主動允許才可以看見魔法陣。”
“嗬。”男人冷笑一聲,“祖先被打斷了脊梁,拋棄了冷血殘酷,覺得仁慈善良能保證族群的延續,蠢貨。”
想了想,張牧恍然:“釣魚?”
“受點傷就行。”
“麻煩把‘點’展開細說。”
“斷腿或者斷胳膊,內臟受創也可以。”
張牧後退幾步,在樹乾上撞停:“我怕疼。”
男人視線看來,眼神嫌棄:“我是不是挑錯人了?”
“怕疼有錯嗎?”
“如果是個普通人,當然沒錯,可你,你是怎麼晉升高階職業者的?”
嗯?憑經驗推測的?所以感知不出我的具體級彆?
他沉默的幾秒,男人已經做出決定,右手猛的砸斷左胳膊。下手很重,左胳膊從中反向彎折。
男人向張牧揚了揚下巴:“精靈不是白癡,你也得受點傷。”
點……
張牧看著折斷角度呈現九十度的胳膊,嘴角抽了抽。
“快點。”男人不耐煩催促。
“行吧。”
為了進入精靈族族地,張牧狠下心,從儲物袋裡取出一柄匕首,狠狠在大腿上橫割一下。
“?”男人感到困惑。
張牧靦腆一笑。
“你這算傷勢嗎?”
“怎麼不算?”
男人麵無表情盯著他,張牧側臉看天,吹著口哨。
僵持許久,最終他歎口氣打破安靜。
“精靈感知不到你的魔力波動,就當你是普通人吧。”
對於職業者而言,皮外傷等同無傷,但放在普通人身上就合理了。
“我的名字是格澤,不要叫錯了。”他說了句,轉身往前麵走,“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在森林裡前行,格澤領著路,嘴裡講述著需要注意的細節。
張牧既然扮演普通人,進入魔法陣之前就決不能暴露實力,否則精靈會把他們丟出森林,並且牢牢記住樣貌和精神力波動,日後遇見就立刻驅逐。
被精靈帶進魔法陣後,也不是萬事大吉了。
格澤表示自己目標是複仇,斬斷精靈族的傳承。想做到這點,單純殺戮顯然行不通。他是很強,但精靈族同樣不弱,正麵對決後者必勝。
得智取。
張牧好奇問如何智取。
破壞生命之樹。推倒它的樹乾,扯出它的樹根,點上烈焰,將其整個燒成灰燼——格澤說道。
“你之前說精靈族善良、愛好和平,你是怎麼和這樣一個種族結上生死大仇的?”
“仇恨沒有對錯。”格澤背對他,側過臉說了句。
“也是。”張牧仔細想了想,點頭讚成。
兩人繼續走了半小時,天色將黑,森林愈發幽暗。
“還有多久到啊?”
“快了。”
重複數次的對話讓張牧失去了追問的興致,一瘸一拐走著,不時望向左右,期待精靈的出現。
又過了會,張牧忽然想起前幾天在波尼城打聽來的情報,好奇問:
“對了,我記得波尼城人說精靈非常霸道,膽敢靠近魔法陣的人類都會被嗬斥驅趕,無視警告的,更是會遭到精靈攻擊。
這些行為和善良有關係嗎?”
“所以我說精靈族雖然愚蠢,但不是白癡。”似乎距離目標地還有段路程,格澤不著急進入偽裝狀態,解釋道,“精靈很清楚,
如果自己被打上善良的標簽,必然會引來惡徒的覬覦,所以——”
“救命!”
遠處突然傳來驚慌的求救聲,格澤眼前一亮:“精靈來了。
記住,精靈絕不會傷害你,無論他們怎樣恐嚇,都不要釋放魔法,明白了嗎?”
“曉得。”
“快跟上。”格澤向聲源跑去,張牧聳聳肩,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