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果核塞進儲物袋:“果核裡麵蘊含少量的生命元素,可以當做果樹的肥料。
原本不需要這樣拮據的,但最近收獲降太多了。”
張牧後知後覺,難怪兩人份的早餐幾乎被自己一個人吃光,還以為是自己飯量大,原來是縮減配額了。
“放心,一個月後問題就能解決。”
“說起這個。”芙蕾德莉卡把儲物袋掛回腰間,困惑問道,“生命樹為什麼會枯萎?”
“你認為不應該枯萎?”
“生命樹存活十多萬年,一直健康生長,當然不應該啊。”
“十多萬年?”張牧倒吸一口涼氣,“這片森林還真是夠堅挺的。”
“聽不懂。”
張牧在腦海組織了下語言:“芙蕾,你說一棵普通的樹突然枯死,是什麼原因?”
她的注意力似乎不在後半段話:“不知道,另外,乾嘛隻叫半段名?”
“呃,習慣了。”
“你稱呼彆人也是這樣嗎?”
“不,隻有你。”
張牧尋思,彆人名也沒這麼長,不過芙蕾德莉卡顯然有所誤解。
專屬於我的稱呼嗎?
她好看的眼睛半彎:“你繼續說。”
“樹枯死嘛,無非是蟲蛀根,獸啃皮。
生命樹是精靈族生存的根本,如果真是這兩個原因,你們早就發現了。”
“嗯,父王確實檢查過樹根,一切正常。”
“所以就剩最後一個可能,缺乏養料。”
張牧抬手指向不遠處的一棵矮樹:“生命樹很特殊,但和普通樹相比,需要營養維持自身健康的本質不變,最多養料比較特殊。
想明白這點後,我特意檢測了遠離、靠近生命樹區域的泥土,果然,距離樹越近,土地越貧瘠。”
芙蕾德莉卡有所明悟:“土地裡的養分,不足以供養生命樹了?”
“對。”張牧點點頭,隨後站起身,踩了踩地麵,“這塊地經過生命樹十多萬年的汲取,已經枯竭了。
生命樹吸收不到足夠的營養,本能的奪取其它生物的生命力,比如魔獸,再比如傑拉花。
繼續放任,等精之森的魔獸、植物滅絕,它掠奪的對象就會變成你們。”
“我們要做的,就是幫大地補充營養?”
“嗯。”
“那很簡單,隻要多施肥……”
“要是從十萬年前開始施肥,確實管用,現在不行,因為缺口太大,憑你們的肥料技術,再加施肥過程中的營養流失,壓根做不到短時間內把土地的肥力恢複如初。”
芙蕾德莉卡跟著起來:“你打算用什麼東西做到?”
“化肥。”
“那是什麼?”
“寶貝東西。”
“能給我看看嗎?”
“我身上沒帶,過幾天你就能看到了。”
芙蕾德莉卡沒催促,反正張牧不會跑。
之後她領著張牧在族地四處遊玩,中途去了一樣禁地。安娜坐在入口前,兩人到來她隻看了眼,並未多說什麼。
至夜。
意猶未儘的芙蕾德莉卡向張牧道彆,獨自返回寢宮,後者尋了個僻靜的樹林,喚出傳送門回藍星。
…………
族地外,精之森。
無月,星光點點,夜色濃鬱。
森林邊緣依然漆黑一片,然而並不影響沿著邊界巡視的精靈王和十八位長老。
精靈王心係生命樹的安危,清晨至中午的半天時間,便完成了精之森的封鎖。
張牧要求禁止外人進入,並非擔心治療遭到破壞,而是防止有人類誤食“藥物”。
索爾大陸的底層民眾見了一粒粒潔白的圓球,難免會將其當成某種珍惜寶物攜帶回家,萬一熬肉湯時嘗試丟進去一些,可就罪過了。
不過精靈王顯然有所誤解,以為治療過程需萬分慎重,不能受到丁點乾擾。
布防完成後,他不眠不休在防線上視察,以防族人疏忽大意,直至深夜。
在族地休息的長老們,聽聞王在一線勞碌,心生慚愧,連忙起床趕到,陪同王巡邏防線。
精靈王沒太在意他們的表現,隻是問了句安娜長老去哪了。
眾長老告知,安娜在禁地入口靜候西尼德受罰結束。
王默然,並未表達意見。
在森林裡走了會,長老們好奇難忍,試探的向王詢問,張牧救治生命樹的方式。
然而王也不知道,因為張牧什麼都沒說。
有幾位長老表情略顯不安,互相私語,異端揚言自己能救生命樹,是不是為逃跑而編造的借口。
異端明麵上自信異常,其實已經在背地裡謀劃如何逃離精之森了。
猜測迅速得到其餘長老的讚同,開口聲援。
王是神佑,長老聲音壓得再低,仍然能清晰聽見,同時心裡也明白,長老們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
長老們身為聖級,隨便一人的精神力散開,就能覆蓋精之森出口,一隻螞蟻進出都可以察覺,莫說一個大活人。他們自己都行,會認為級彆更高的王不行?
精靈王扭過頭:“想說什麼?張牧在蒙騙我?”
一名長老走出隊伍,微微彎腰行禮:“王。
我們當然希望異端能治愈生命樹,解決我族的生死危機。
隻是我族竭力調查多日仍舊一無所獲,一個第一次進入族地的人類,卻說自己掌握著救治方法,這……
王,懷疑才是正常且合理的反應。”
“張牧有可能在撒謊。”精靈王腦袋轉回去,遙望在夜幕裡佇立的族人,“但我族已經陷入絕境,除了相信他,還有彆的辦法嗎?”
長老們一時語滯,沉默下來。
倒不是仇恨張牧,剛才所說也是發自真心,是真誠的希望張牧能治愈生命樹,畢竟這關乎自己的生命能否延續,當然疑慮也是切實存在的,這並不矛盾。
眾長老的訴求是派人暗中監視張牧,一旦發現他意圖潛逃,說明“有把握治愈生命樹”是謊言,立刻出手斃其命。
一名長老想了想,決定不再委婉:“王,我建議由我去——”
“蠢貨!”平日以溫和示人的精靈王,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