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舍爾一路順著那幽深的黑色水域之中向上,想要回到剛才發現遺跡的地方去確認一下那好不容易發現的萬物警戒石板的損壞程度。
他最後回頭看了一眼下方深海的方向,那裡散發著熒光的巨大蘑孤到現在已經完全看不見了,當然也看不見那群叉著腰對自己呼喊的水母人了。
之前費舍爾聽玲奈提到過,說海洋之中有一類非常善於織造衣物的亞人種,名叫水母種,住在大海渦的上方,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剛才遇到的那一種,不過他們和水母的模樣也的確很接近,就是造型對於陸地上的費舍爾而言有些奇怪。
深邃的海洋中十分幽靜,剛才費舍爾被塞壬帶著下去時覺得也就不到一分鐘的事情,現在從那裡往上竟然遊了許久才看到那懸崖的邊緣。
懸崖之上,原本就顯得十分散亂的遺跡現在更是遭受了滅頂之災,許許多多的石柱碎片散落在地上,費舍爾連忙跑到了那個放置萬物警戒石板的廣場處,但此時,那漆黑的石板因為塞壬的破壞隻留下了一小節底座。
費舍爾皺起了眉頭,掃了一圈,卻沒發現其他散落的碎片,似乎是被那該死的塞壬吞到肚子裡去了...
他有些失望地歎了一口氣,但卻沒多氣餒,因為艾利歐格說過當時幾乎每一個人類聚落中都會放一件這玩意,就算這裡看不到它的全貌,之後也還有機會,而且費舍爾也能去問問埃姆哈特對於萬物警戒石板了解多少。
費舍爾最後看了一眼那石板底座處那位虔誠匍匐在地上向上伸手的人類,順著他跪拜的方向向前,那如同維也納一樣的碎裂了一半的母神像依舊慈愛地看著自己的身下。
人類信仰母神的曆史已然久到不可考,畢竟按照人類神話傳說看來,就連人類本身都是她創造的。
但根據萬物警戒石板上的描述,人類在當時明顯是處於生命階位的最底端的,他們刻畫的生命的階位是以自己為基準向上排列的,而且以“警戒”為名,似乎證明當時人類生存的環境並不安全,需要他們每時每刻注意和防範那些危險的高階物種。
如果遠古時的環境並不安全,排列在生靈階位底端的人類到底是怎麼克服巨大的階位差距存活下來並發展到今天的呢?
想到此處,費舍爾甚至自己都能回答出這個問題的答桉,因為他正精於此道,
“魔法...”
或許是在遠古的某個時間段內,人類發現了魔法使用的奧秘,學會了如何使用自身的魔力溝通世界,並以此作為與其他種族對抗的方法?
傳統曆史的魔法起源說認為人類是通過收集與觀察野外的魔法生物材料自己摸索出的魔法;而卡度的宗教觀點認為一切都是母神賜予的;以重力魔法大師為首的現代魔法師則認為是魔法的產生是受到了天象與亞人種的啟發...
但靈魂補完手冊中,烏茲卻提到過,龍廷中龍人種使用的魔法都是來源於人類社會的舶來品,這也就證明了人類是自己思考出的魔法,但如何自己思考出魔法的還仍然是一個問題。
正在思考的費舍爾皺起了眉頭,他抬頭看向自己信仰的母神,但那沒有五官的母神像卻隻是慈愛地低頭看他,沒為他提供一點線索。
......
......
“噗!”
在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之中,費舍爾猛然衝出了水麵,他大張著自己的嘴巴,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實話實說,雖然費舍爾現在能在水裡呼吸,但那種感受是真的很難以描述,就像每一口空氣都隻能吸六分之一口一樣,讓他胸悶得很。
再加上戰鬥的時候塞壬的血液也散在海水裡,讓那本就拮據的氣體就像是沾上了排泄物一樣讓費舍爾難以抉擇到底是吸還是不吸...
反正費舍爾是受夠了在水裡呼吸了,直到這時,他才開始慶幸還好自己當時沒被茉莉雙手敲昏帶回海裡,不然真的是比殺了他還難受。
他痛快地喘息了好幾口氣體,而後又擦了擦臉才打量起了周圍的環境,隻見視野中隻有不斷起伏的海麵,哪裡有載他到這裡的冰山女王號。
這下可好,塞壬一下子不知道把自己帶到了哪裡去了,萬一冰山女王號找不到自己,難道自己要靠自己遊到岸上去嗎?
就在他抬著頭打量周圍的時候,天空之上忽然略過了一道如同閃電一樣張開翅膀的身影,僅憑那一雙巨大的雙翅,費舍爾便一眼認出了那是冰山女王號的二副奧茜。
“奧茜!”
抓到救命稻草的費舍爾連忙喊了她一聲,她在半空中的身影微微一頓,回頭看了一眼還在海中的費舍爾,那甜美的外表上明顯地露出了“鬆了一口氣”的神態。
下一刻,她沒回答便調轉了方向朝著費舍爾飛來,一雙有力的鳥足輕輕抓住了費舍爾向她伸出的手,將他從海中抓了出來。
一被她的鳥爪接觸到肌膚,費舍爾立刻就感覺到了她的爪子上竟然有羽毛的觸感,他神色怪異地抬頭看了奧茜一眼,從這個角度將她掩藏在鬥篷下的具體模樣一覽無餘,然後,費舍爾便看見她的鬥篷下麵其實穿得很少,隻有一件單薄的船員衫。
由此,費舍爾才發現這位蒼鳥種的體型和高大纖細的女國人相差很遠,奧茜的身材有一點...嗯,微胖,看起來肉肉的,和她可愛甜美的外表很搭,是納黎紳士喜歡的類型。
費舍爾都還沒看她超過兩秒鐘,但下一刻,她的飛行便忽然產生了劇烈的顛簸,晃得費舍爾差點沒又一次飛入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