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餘熱(1 / 2)

亞人娘補完手冊 伊巍蟹 11092 字 11個月前

洞穴中的兩人久久相擁而立,其四周的溫度也隨之一點點抬升,但卻並不成為讓人躁動的灼熱,反而隻讓人覺得溫馨。

或許直到此刻,埃姆哈特才明白,這位他從未謀麵的龍人種淑女對於費舍爾而言也十分重要。

過去了良久良久,相擁的兩人才分開一點距離,將戀人間無言的緊緊相擁變作了足夠對話的寬敞距離。

拉法埃爾此刻也才得閒般地打量起了眼前費舍爾那奇怪的裝扮,她那纏繞住費舍爾腰肢的尾巴也不由得抬起一點,對著費舍爾那些衣服的破洞處東戳戳西戳戳,順帶問道,

“你怎麼…穿著這樣的衣服?看起來也太奇怪了。”

話語雖然聽起來有些嫌棄,但同時,她也還是伸出了雙手,細致地理了理原本就毫無可理的、滿是褶皺的破爛白袍。

她柔和的動作看起來和她過去時那暴躁的模樣相去甚遠,望著近在遲尺的她的容顏,費舍爾不可避免地伸出了手握住了她停留在自己衣服上的手,在她溫熱而滑的鱗片上緩慢拂過,帶來了一點癢意,

“先前這件衣服不是這樣的,那時還算是好看。”

她抿了抿唇,眼神有些躲避,但身後的尾巴卻歡呼雀躍地搖來搖去,把天上的埃姆哈特都看呆了。

拉法埃爾輕咳了一聲,還是將目光放回了費舍爾的身體,

“看…看得出來…”

拉法埃爾瞥了一眼費舍爾臉,又接著道,

“我還以為你和我一樣,在納黎混不下去了,所以被人類追著到處跑呢。不然,你怎麼現在才想著來…找我…”

“也差不多,我現在可是納黎追捕的逃犯,而先前又發生了很多事,讓我一直沒機會回來南大陸。抱歉,拉法埃爾。”

原本隻是埋怨或者自我調侃的一句話,拉法埃爾卻沒料到竟然一語中的。

她微微一愣,心中不由得冒出了一個可能性,同時,話語也變得有些愧疚起來,

“是…因為我嗎?”

是的,在拉法埃爾看來,她還以為是因為自己在南大陸的所作所為,且又因為費舍爾帶著自己穿越南大陸的途中也遇到了不少認識他的人類。

在回西大陸之後,他們或許便將自己和費舍爾關係的信息同樣帶了回去,所以納黎才處罰了他,最終使得他被自己的社會所驅逐。

費舍爾微微一愣,剛剛搖了搖頭要解釋什麼,旁邊漂浮在天空上的埃姆哈特便重新飛了下來,落在了費舍爾的肩膀上,對著拉法埃爾激動地說道,

“你?不不,不是,當然不是因為你,這與現在納黎的女皇尹麗莎白有關。她使用計策從她兄長那裡篡奪了皇位,而費舍爾見證了整個過程,所以他才身敗名裂,淪為了逃犯。”

費舍爾沒料到,埃姆哈特已經成長了。

他在為自己解釋的過程中他竟然都會忽略掉自己與尹麗莎白過往的關係...

他真的,我哭死。

拉法埃爾看著那侃侃而談的書本也不由得驚訝起來,她見過許多的遺物,但能說話有意識的還是第一次見,她看了一眼費舍爾,詢問道,

“這位是?”

“他是書爵士埃姆哈特,我要好的朋友。”

埃姆哈特受用地點了點頭,彬彬有禮地站在費舍爾的肩膀上回複道,

“你好,拉法埃爾女王,很高興見到你,費舍爾也是這樣。”

“我也很高興見到你,埃姆哈特。”

當氣氛從一開始重逢的熱烈與爆發之後,那股許久未見的陌生也被這溫暖的氣氛所消融,憋在他們內心裡的,這些年發生的事情與話語此刻都傾瀉而出。

過往的經曆是一個無邊無際的話匣子,故事很多很雜,但往往隻有真正關心你的人才會熱衷於傾聽。

因為,正是錯過了那段在你身邊的時光,他們才希望用傾聽的方式來彌補這樣的遺憾。

費舍爾詳略得當地說了一些自己離開南大陸之後的故事,但主要講述的是自己被納黎的尹麗莎白通緝的事情。至於北境、風暴海乃至於聖域的事情,對拉法埃爾而言實在是太過於遙遠,費舍爾基本沒有涉獵。

更何況就連納黎的事情費舍爾都隻說了事情,而非所涉及到的人,不然就不知道要說到多久,也不知能不能說完了。

他們一起坐在洞穴裡陰涼的、得以暫時歇腳的地方,距離很近,從背後看去你便會發現,拉法埃爾的尾巴不知什麼時候也在身後繞成了一個半圓,將費舍爾框在了裡麵,還不時地拍打一下地麵,一點點縮緊這個半圓的麵積。

即使詳略得當如此,靜靜聽完的拉法埃爾就這樣看著眼前的費舍爾,思考片刻後,她還是不由得疑惑地開口問道,

“先前我們與納黎開戰的時候,我們也打聽過納黎的情報,我…當時也偷偷地想要知道你的情報。但奇怪的是,納黎裡有關於你的一切好像都蒸發了。任何和你有關的情報我都得不到,而且往往負責這些線索的探子都會莫名其妙地斷掉…”

埃姆哈特一點也不奇怪,他撇撇嘴下意識地說道,

“那可不,像是尹麗莎白會做出的事情。我敢肯定,費舍爾離開之後,他家的東西全部都跑去黃金宮裡了…哦,那個…我是說,畢竟他是一個地位很高的囚犯,而且以前還和尹麗莎白…額,黃金宮有密切關係,所以…”

費舍爾和拉法埃爾都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埃姆哈特,直到他說著說著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又立刻想要找補,結果越描越黑,讓費舍爾都無語了。

“啪嗒…”

身後,那溫熱靈活的尾巴不知何時已經觸碰到了費舍爾的大腿,那不斷圍攏的半圓終究已經小到費舍爾和拉法埃爾將之完全填滿。

而旁邊,拉法埃爾也瞥了一眼費舍爾,不由得向埃姆哈特問道,

“納黎的女皇,尹麗莎白之前,很看重費舍爾嗎?”

“額…那個…這個…應該吧,我是說…公事層麵上的。”

埃姆哈特向費舍爾投去了一個歉意的眼神,表示自己之後不說話了,隨後,他決定裝成空氣,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還好,費舍爾在從過去回到現在之前就已經有過心理準備。

既然要償還自己因為貪婪而欠下的債務,那這些問題就必然是要麵對的,哪怕有很嚴重的後果。

但俗話說,飯要一口一口吃,矛盾也要一點點地解決,他也必須要如此。

費舍爾沒有否認,隻是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他用雙手撐住了自己的膝蓋,低下了一點距離解釋道,

“尹麗莎白以前曾經是我的大學同學,也是我的初戀,隻不過後來我們因為一些原因分開了。而當時我從南大陸返回聖納黎時,她曾對我拋出過橄欖枝。”

“哦,同學,初戀?”

拉法埃爾咀嚼起了那兩個頗為曖昧的詞彙,看似毫無波瀾,身後的尾巴卻不高興地揚起一點四處張望起來,看起來就像是一條耀武揚威吐信子的毒蛇那樣。

她或許早就應該猜到了,費舍爾和尹麗莎白之間的關係並不簡單,不然那位尹麗莎白也不會如此發狂地將有關他的一切訊息都封鎖,以至於有一段時間在納黎討論尹麗莎白登基有關的事情都是罪過,這其中的內容,當然也包括費舍爾。

先前她也在納黎的報紙上看到過費舍爾和尹麗莎白的故事,當時她很氣憤,但卻又懷疑那掐頭去尾的故事隻是納黎人構造的花邊新聞,不然為何他後來又被尹麗莎白所通緝。

好在現在,他已經說明了一切。

費舍爾是一個很特殊很優秀的人類,直到過去了這麼多年,拉法埃爾心中的這個印象都未改觀,反而愈發深刻。

早在自己和尹麗莎白之前,她就已經聽說過一位名為“蕾妮”的名字,這便不難解釋那位如今如太陽一樣的女皇也曾和他有過一段舊情…

拉法埃爾甚至會不安地懷疑,會不會費舍爾走到哪裡都會有一位淑女和他有關係?!

越想,拉法埃爾就越是鬱悶,呼吸也稍稍一滯。

但隨後轉念一想,即使是最後,費舍爾也並沒有答應尹麗莎白的挽留,反而離開了納黎,即使逃亡了這麼久還是回來找自己了…

最後,還是自己贏了罷。

此刻,費舍爾身旁耀武揚威的尾巴一點點變軟,好似被那抹甜絲絲的感覺腐蝕,無力地趴在了地上,由毒蛇變成了一隻溫順的貓咪。

隻不過麵上,拉法埃爾剛剛翹起一點微笑的表情又緩慢地恢複平靜。

她輕咳一聲,瞥了費舍爾一眼,好像什麼波動都沒有、那些思索從未出現過地、輕鬆地說道,

“沒關係,反正都已經過去了,你…回來就好,費舍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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