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來自納黎的消息(2 / 2)

亞人娘補完手冊 伊巍蟹 16160 字 11個月前

克肯抬頭呼喚了一聲,費舍爾也同時看去,便倏忽看見了一位穿著北境服飾的女士正麵無表情地扶著圍欄打量著下方。

她有著一頭酒紅色的短發,沒什麼表情,就連聽到了克肯的話語之後也隻是稍稍點了點頭便回頭返回了房間去做準備。

“快請坐,費舍爾先生,我們已經有五年沒見了吧,特彆是在伊麗莎白女皇的那件事之後...”

“啊,是啊。這些年我一直不知道納黎的消息,也不知道和以前相比怎麼樣了。”

在費舍爾落座之後,克肯則轉頭去拿用以享受美酒的高腳杯,一邊挑選合適的酒杯,他一邊笑著說道,

“實話說,比以前要好很多。伊麗莎白女皇是一個好女皇,雖然政商界對她的詬病並不少,但那也是針對於她和黃金宮對市場的強製乾預而言的。明眼人都能看出,納黎的實力和民眾的生活要比以往更上一層樓...”

他取了兩個合適的酒杯,還拿了兩支上好的雪茄回來,擺在了費舍爾和他的麵前之後才落了座,

“腐敗被治理,原先擅長內鬥的獅鷲黨和新黨安分下來,納黎開拓公司收歸國有,改製教育,出台工人權利保護法案...鐵腕治理不好納黎,但伊麗莎白陛下的鐵腕可以。就連我們柏翠家都開拓了新的領域,給生產樞機的企業做貸款呢。”

“...她比德克斯特更加優秀。”

“要不然怎麼能做第一位女皇呢?”

克肯點燃了火柴,想要為費舍爾點燃雪茄,卻被他婉拒了,克肯隻好給自己點上,又將火柴給熄滅,

“還是來說一說您吧,您這些年的離開和女皇有關嗎?通緝費舍爾·貝納維德斯先生的通緝令從上馬到消失也就半年的時間,就像是小女孩和戀人鬨脾氣那樣陰晴不定。”

“不,和她無關,但我遲早是要回去的,我和她的問題也從來不是通緝不通緝的問題。”

“是啊,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件事...”克肯吐了一口煙,笑著說道,“大臣們讓女皇快點挑選親王,那些諫言如雪花一樣飛向黃金宮,除了引得伊麗莎白女皇心情不好之外什麼都做不了。要不是施瓦利的洛桑王子都已經成婚,而又沒有其餘合適的王子,不然那些婚書一定會把外交部的信箱給堆滿了。”

“她今年...”

“三十出頭,當然算是壯年。其實真要說的話,再不濟伊麗莎白女皇也還有弟弟妹妹,漂流在外的伊莎貝爾公主,幾位被在黃金宮之外尚且年幼的王子公主...但你知道的,民眾們對伊麗莎白陛下的信任是前所未有的,這種根植於肉眼可見的改變給了陛下無與倫比的崇拜,以至於隻有她的親生血緣才能繼承這份信任。”

伊麗莎白度過了四年半的光陰,而對於費舍爾而言,現實的四年半隻在過去的幾個月中悄然滑走。

“噠噠噠...”

也就在這時,先前克肯吩咐的那位年輕婦人便雙手捧著一瓶紅酒帶著兩位端著菜肴的女仆走上前來,她麵無表情地和費舍爾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隨後便自顧自地開瓶、醒酒。

克肯無奈一笑,隻好自己伸手介紹道,

“費舍爾先生,請容我與您介紹,這位是艾迪娜,是我的妻子,她來自北境,有點不善言辭,還請見諒。”

“哦,妻子?”

“啊,是的,不過不要誤會,我並沒有與我的前兩位妻子離婚,她們還在上麵休息呢,我們是從北境來的,舟車勞頓,她們有一些暈船,所以...”

“......”

也就是說,這個家夥又娶了第三位太太?

費舍爾瞥了一眼那正在傾倒紅酒的美麗女士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眼前這位女性的身上好像有一抹淡淡的金光閃過,就在他眯起眼睛想要將那金光給打量清楚的時候,他卻倏忽發現,這位克肯妻子捧著酒瓶的手正在一點一點變得“柔軟”。

變成了那種,綠色的柔軟?

不對,這是一位...

“史萊姆?”

“!!”

在費舍爾開口疑問的瞬間,他便感覺到了艾迪娜身形微微顫抖了一下,雖然麵上依舊是麵無表情,但手指和手臂都已經開始朝著墨綠色變化而去。

克肯也挑了挑眉看向艾迪娜,隨後微笑地站起身子來接住了她捧著的酒瓶,不好意思地看著費舍爾說道,

“啊,我都忘了,費舍爾先生是有名的亞人學者。沒錯,艾迪娜是我在北境認識的一位史萊姆,不過作為一位史萊姆而言,她有點太年輕和稚嫩了,而且非常害羞,每次害羞的時候就會連偽裝的外形都無法維持,實在是抱歉。”

他一邊為費舍爾做著解釋,一邊輕輕將艾迪娜摟進懷裡,這位史萊姆雖然依舊麵無表情,卻好像終於放鬆下來一樣輕輕將柔軟的觸手環繞在克肯的腰肢上,臉龐也埋在了他的肩膀上,一副十分黏人的模樣。

“那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一點事情要和費舍爾先生聊呢...”

“......”

艾迪娜一動不動,隻身體變得越來越柔軟將他抱得愈發緊了,看起來是剛才本能地被神話階位的費舍爾注視給驚嚇到了。

倒是費舍爾有一點意外,他看了一眼上方的房間,問道,

“你剛剛說你的兩位妻子都在上麵,她們兩位是姐妹互相不在意我能理解,但她們難道對這位...艾迪娜也不在意嗎?”

“啊,雖然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是有一些麻煩,但現在已經好多了。她們現在相處得很好,也很喜歡艾迪娜這樣的性格,現在和睦的很呢,而且每天晚上還能一起...”

“吧唧!”

話語還沒說完,已經被懷中艾迪娜柔軟的觸手輕輕拍打了一下嘴巴,隨後還沒看清楚,她便輕輕一躍而下,帶著快要完全消失的偽裝朝著樓上逃去,似乎是羞到了極點不願再聽下去了。

“......”

費舍爾張了張嘴,似乎是不知道該說一些什麼。

而克肯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手揮退了旁邊已經見怪不怪的女仆,準備開始和費舍爾正式享用美食,

“請用吧,費舍爾先生,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

“...哪裡。”

就在這樣的美酒作伴之下,桌麵之上的氣氛也逐漸變暖,費舍爾抿了一口納黎上好的黑曼巴酒,不由得心情也變得愉快起來,

“這酒先前我沒有品嘗過。”

“那是當然,最新出廠的。納黎最近多了一些新興的酒廠,味道都好得不得了。您多品嘗一些,我這裡也沒有什麼好的東西來招待您。”

費舍爾又品嘗了幾杯這樣的珍品,話題也逐漸進入正題,他餘光瞥了一眼剛才艾迪娜溜走的門扉,順帶問道,

“先前的那位艾迪娜是霜雪梧桐樹的人嗎?”

克肯微微一愣,但還是將杯中的半杯酒水咽下,隨後才搖著頭笑著解釋道,

“不,不是,或者嚴格意義上來說不是,和她成婚不在我與巴烈恩族長的合作範圍之內。”

“所以,你是在幫他們辦事?”

“瞞不住您,的確如此。”克肯的臉色微紅,解釋道,“梧桐商會就是我借助他們的資源成立的,那群史萊姆的渠道和資源都是我難以想象的,和他們合作很愉快,至少比在家裡要愉快。這些年我也以梧桐商會代理人的身份賺到了很多,哪裡都有我的足跡,我的名聲和實力甚至於已經讓我的長輩們刮目相看...”

“有什麼對應的代價嗎?”

“代價?嗯,這要看怎麼理解...對於商人而言沒有代價,隻有成本,我的成本就是合適的代理身份和好用的頭腦,這正是他們所需要的。不過偶爾也需要做一些替人跑腿的活路,就像這次一樣。”

克肯再為自己和費舍爾添了酒水,隨後他坐直了一些,揉了揉杯壁,看著費舍爾說道,

“我從史萊姆那裡都聽說過您在北境的事跡了,鳳凰的丈夫,梧桐樹的發掘者,詛咒的滅除者,圖蘭家族的掘墓人...果然,金子無論走到哪裡都會發光,隻不過您四年半之前的神秘失蹤還是讓巴烈恩族長頗為在意,這些年,尤其是最近,他們都一直在尋找您的下落...鳳凰,已經蘇醒了,費舍爾先生。”

瓦倫蒂娜果然已經蘇醒了。

費舍爾微微一怔,隨後同樣看向了杯壁內猩紅的酒液,卻沒來得及回話,眼前臉色微紅的克肯便已經再一次開口了,

“真是羨慕您呐,有這樣傳奇的故事,伊麗莎白女皇、傳說中的鳳凰乃至於龍廷的龍女王都與你有所關聯,而我卻與大人物這個詞沒什麼緣分了。不過可能我的父親以前說得沒錯,人到了某些時候可能追求就會改變了...例如現在,我就覺得挺好的。”

“.....”

就在克肯感慨的功夫,樓上又傳來了交談聲,是女性的聲音,

“怎麼回事,艾迪娜,下麵怎麼了嗎?老公,你在下麵嗎?”

“我在呢,朵拉,費舍爾先生也在這裡...就是以前我們見過一麵的那位費舍爾·貝納維德斯先生...”

“你是不是又喝酒了,你不是酒量不好嗎?還有,外麵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天上那麼紅?”

“我也不知道呢。”

費舍爾抬眸望去,便看到了克肯的三位夫人,名為“朵拉”的那位正攙扶著剛剛害羞跑掉的艾迪娜,看起來頗為和睦,一副擔憂她的模樣。

雖然看起來不錯,費舍爾卻難以想象自己認識的那些女性如此和睦地待在一起的模樣。

伊麗莎白微笑著攙扶著拉法埃爾,瓦倫蒂娜和茉莉愉快地交談,赫萊爾則微笑地看著蕾妮,阿拉吉娜和艾利歐格和善地待在一起,看著旁邊唐澤明日香的魔法教學?

不,可能下一秒房間之中就要開啟第二次神話戰爭那樣毀天滅地的戰爭了,會死很多人的...

費舍爾額頭上的冷汗直冒,想都不敢想,隻好連忙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伸手打斷了克肯,問道,

“所以,這次來你是為了打聽我的消息給北境的,對吧?”

“啊,有這方麵的考量,但並不是主要原因。畢竟先前您完全失去了蹤影,無論是我還是史萊姆都不保證能找到您了,所以本質上這次來還是為了和龍廷做一點貿易。”

“那先前你說的,與我有關的消息是什麼?你要把鳳凰與我的關係告訴龍女王嗎?”

“那可不敢,這些事史萊姆們都不敢告訴鳳凰罷...”克肯無奈地擺了擺手,似乎對於費舍爾麵對的恐怖修羅場有了那麼一絲絲的感受,同時,他也伸手取了一張旁邊的報紙,遞給了費舍爾,“我原本想說的事情是另外一件,正好您也在這裡。這件事對於龍女王而言應該沒有那麼重要,倒是對於您...”

費舍爾微微一愣接過了那張報紙,這似乎是上周的納黎日報,而首先入眼的是一大行標題,

“沉重緬懷世紀大魔法師,海爾森·拉卡澤特先生”

費舍爾的瞳孔微微一縮,連忙坐直了身體將報紙展開,一字一句地起了下方的文字,

“伊麗莎白一世5年7月19日淩晨時分,納黎皇家學院特聘魔法師,納黎魔法學會會長,世界魔法學會眾生會員,世紀大魔法師,納黎皇家學院魔法學院前院長,已退休的傳奇法師海爾森·拉卡澤特先生於納黎北部的奇特爾市區郊外的莊園之中因心臟病離世,享年104歲。

“回顧海爾森先生的一生,是最輝煌最傳奇的一生。從他十九歲......”

費舍爾不可置信地一字一句地將整篇報道給完成,直到最後的幾行文字,

“納黎魔法學會全降半旗,世界魔法學會決定以每年7月19日作為‘魔法振興日’,設立‘海爾森獎項基金’以紀念這位世紀魔法巨人生前的貢獻與功績。而作為拉卡澤特先生皇家學院的後輩與學生,伊麗莎白女皇於7月19日早晨得知消息後表示沉痛悼念,表示將親自出席8月一日的拉卡澤特先生的葬禮...”

費舍爾一點一點將報紙給捏緊,直到將最後一行文字收入眼中之後卻依舊無法將報紙放下,隻能一直望著報紙上那張海爾森老師的黑白相片。

克肯輕輕咳嗽了一聲,歎了一口氣後說道,

“實在是抱歉,費舍爾先生,這已經是上周的事情了,這件事已經傳遍了整個西大陸...我清楚的,作為海爾森魔法師唯一的關門弟子,您和他的感情並非是一般的師生可以比擬的。”

費舍爾的表情嚴肅,直到好幾秒之後他才堪堪將手中的報紙重新放回了桌麵之上。

他深吸了一口氣,抬眸看了一眼克肯放在一旁櫃子上的日曆,今日剛好是7月26號,距離八月一日還有整整五天。

沉默片刻後,他轉頭看著克肯,倏忽開口說道,

“...我要返回納黎,去參加海爾森老師的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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