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無法進入神話階位是必然嗎?
可是,為什麼?
拉法埃爾都進入了神話,而自己還沒有,什麼忙都幫不上,就連伊麗莎白的義眼對自己發動自己都察覺不到,就連對姑姑的情感和對她的態度都要由她來決定嗎?
自己還眼睜睜地看著費舍爾進入那夾縫之中救伊麗莎白,差點連回也回不來...
不知不覺之中,想著這些沉重的話題,茉莉的眼皮也變得沉重了起來。
她坐在椅子上,旁邊的燭火被帳外的風吹得微微搖晃,將旁邊水杯之中她的倒影打出了漣漪...
裡麵出現的,是一位黑色長發,看不清麵容的黑發年輕姑娘。
茉莉一眨一眨地閉上了眼睛,可水中的“女孩”卻緩緩睜開了眼睛,與此同時,茉莉頭上的藍色長發也像是沾惹了汙染一樣一點點變為了墨色。
詛...詛咒...
詛咒又來了?
自己...不是已經在媽媽的教導下克服了詛咒了嗎?
“費舍爾...老師...”
茉莉那疲倦的眸光微微一顫,因為這句話是不受控製地從她的嘴巴之中溢出來的,可那語調幽幽,就像是另外一個人在說話,而不是她自己。
她微微喘息著,臉上也再度浮現出了一條條古怪的紋路,那紋路看起來黝黑而妖異,和過往鯨人種們為詛咒所控時完全不一樣。其實茉莉從小就覺得自己的詛咒有一些異於常人,不然為什麼就她的伴生海獸這麼巨大,而且哪怕如此也無法完全壓製自己的詛咒...
“媽...媽媽...”
她喘息著,愈發覺得自己不舒服,便要站起身子來去找在附近的玄參。
可她不確定自己到底開口呼喚了母親沒有,按照母親的能力,哪怕是她小聲地呼喚對方對方也一定能聽見的,在海底的時候就是如此。
但是為何此刻...
此刻卻...
難道不是自己在呼喚媽媽嗎?
茉莉愣愣地抬起頭來,眼前發暈地看向四周,卻忽而發現,自己眼前的景象已經從帳篷變為了幽暗的客廳。
一種原初的恐懼忽而襲上了她的三寸靈台,她喘息著看向眼前黑暗的房間,好像忽而夢幻般地看見了一個渾身酒氣、濃妝豔抹地推開房門的女人。
她沉醉在酒精與紙醉金迷之中的模糊表情在進入了家門之後立刻被房間中的冷清所暈染,她眯起了眼睛,忽而對著距離她很遠的茉莉伸出了手,明明隻是站在門邊,那女人的手卻像是麵條一樣不斷延長,如五指山一樣傾覆而下。
茉莉張大了嘴巴,此刻,她體外的“詛咒”愈發濃鬱,她絲毫沒意識到,隨著那些詛咒的不斷加深,她身上那些原本妖異的紋路瞬間扭轉,變為了一個個方方正正的符號...
那是,一個個漢字,全部都是她不認識的內容,上書,
“須菩提。於意雲何。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耶...”
茉莉的瞳孔一下子縮緊,她痛苦地蜷縮在了地上,害怕地躲藏了起來。
可也正是在這樣的躲藏之中,她好像回想起了一次次、一幅幅模糊的光景。
她隱隱約約地想起了一些記憶,那些記憶全部都是關於...
費舍爾老師的!
不知為何,她的腦海裡總是閃過費舍爾老師穿著袈裟的模樣...咦,自己為什麼知道那怪異的服飾是叫做袈裟來著?
不過好像不重要了,茉莉好像記得,那費舍爾老師一次次地和自己說話來著。
好像自己一開始還認為那費舍爾老師是假的,是幻影,可慢慢的,自己就覺得那費舍爾老師明明是真的...
他一直都呆在自己的身邊,他從來就沒離開過自己...
哈...
“明日香...明日香,彆怕,我在呢...而且,你還有魔法呢,你的媽媽傷害不了你的...”
茉莉顫抖著身子,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此刻她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熟稔地躲在了帳篷中的木桌下麵,就像是她小的時候經常這樣躲起來那樣。
可海洋裡麵,玄參的宮殿裡怎麼會有桌椅呢?水裡壓根不需要這些呀...
“明日香,是誰?費舍爾老師,我是茉莉呀!”
茉莉環抱住了自己的膝蓋,身上的佛經不斷蔓延,最終連她身上的鯨魚尾巴和耳朵上都密密麻麻地鋪陳出了佛經的文字,可茉莉卻好像渾然不覺那樣,隻是愣愣地看向她躲藏的木桌外麵。
在那裡,穿著袈裟的費舍爾半跪在地上,正帶著溫暖的笑容看著躲藏在其中如小獸一樣的茉莉。
卻見那費舍爾微微一愣,對著茉莉說道,
“這是你新起的名字嗎...不過沒關係,茉莉也好,你是你就好,我會一直都在的。”
“真...真的嗎?”
茉莉深吸了一口氣,卻又鼓了鼓腮幫子說道,
“明日香...肯定又是費舍爾老師在哪裡認識的女性吧?就和那個...鳳凰和赫萊爾天使一樣...哎,赫萊爾天使是誰?”
茉莉暈暈乎乎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那佛經已然將她的脖頸所纏繞,讓她愈發迷蒙,
“不...不管了,我要告訴拉法埃爾和鉤吻先生,讓他...哎,不對,是爸爸...才對...”
“都沒關係的,茉莉...我也最討厭其他女性了,我最喜歡的就是你啊,茉莉...如果你再見到我和其他女性在一起的話,儘管懲罰我也沒有關係,我隻想和你待在一塊啊,茉莉...”
桌子外麵,穿著袈裟的費舍爾表情格外誠懇,他一雙黑色的眸子裡閃爍著對茉莉的熊熊愛意,如同火焰一樣讓茉莉愈發覺得迷醉。
“真...真的嗎?”
費舍爾微微一笑,對著他伸出了手,輕聲說道,
“真的,都是其他女性纏著我,讓我沒辦法和你待在一起...其實,在我心裡,茉莉是我最最最最喜歡,最愛的女性了...”
茉莉微紅了臉,捂住了自己發燙的臉頰,說道,
“真...真的嗎?這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費舍爾搖了搖頭,說的話也十分認真,一副貞潔烈男的悲戚模樣,
“啊,如果你再看我和其他女性說話的話,你就打死我,好不好,茉莉?”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