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昨天沒有其他係的學生到過六角教室?”格雷厄姆校長緊緊抓住布尼安的手,再次確認道。
“有一對住校的學生,昨天下午在那邊的樹林裡幽會,他們……咳……他們待的時間挺長,要是有人在那裡施展魔法,這兩個人肯定會察覺,還有位繪畫班的老師,之後也到那附近寫生,我剛和她隨便聊了聊,沒從她話裡發現任何異常,隻是……”
布尼安手背上被校長掐出了一排指甲印,他卻一點沒感覺到疼,清晨到現在已經過去幾個小時了,布尼安還跟做夢似的,走路都帶著飄,他一直忍不住去想,如果魔法學校真的誕生了一位百年難遇的治愈係大魔法師,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布尼安也能名留青史了?
“隻是什麼?彆賣關子,快說!”校長不耐煩地催促著。
布尼安從懷裡掏出個畫卷,說:“這就是那老師昨天畫的畫,我找了個借口問她要來了,校長您看一下就明白了。”
格雷厄姆搶過一看,隻見畫布裡赫然是黃昏時分的六角教室,外牆上的魔藤儘管沒有開花,卻已是蔥鬱茂密,完全沒有入秋後的衰敗之相。
“這說明那些魔藤是一點點生長變化的,今年升入木係高級班的學生裡,確實有幾個天賦很不錯,但能施展出這麼高階的魔法,同時又能把時間控製得如此細膩精準的,可以說一個都沒有,彆說是他們,就連我們學校的老師,具備這等能力的,也找不出幾個來。”
格雷厄姆兩眼放出異彩,“希爾。”他看向自己最喜愛的學生,“我剛查了一下學生檔案,初級班昨天來了五名新生,你上課時有沒有感覺到哪一個天賦特彆出眾的?”
希爾雖說年紀最輕,卻是辦公室裡三個人中最淡定的一個,他冷靜地想了想,回答道:“這一批新生的能力都很強,其中有兩個第一天上課就抓到了感悟的訣竅,我昨天還在慶幸此事,看來聖神並沒有拋棄我們。”
“是哪兩個?”格雷厄姆把幾份檔案攤在桌上。
“一個是斯拉圖省克萊夫家的人魚梅蜜,還有一個就是馬裡恩。”
“校長,會不會是馬裡恩?”布尼安問,“他是您的孩子,有最優秀的血統,其次,我聽新生報到處的辛蒂講,馬裡恩的天賦非常好,水晶球顯示出了多種色彩,並且亮度也達到了少有的四級。”
“不,不會是馬裡恩。”對於布尼安的恭維,格雷厄姆校長非但沒有高興,還顯得有些擔憂,“我自己的孩子我最清楚,也許馬裡恩的天賦是不錯,甚至比希爾當年還要好一點,但在心性控製上他遠遠不足,其實……我一直都在擔心……算了,先不說這個,希爾,把梅蜜叫到我辦公室來,我要單獨見見這個孩子。”
或許是對感悟課程不感興趣,也或許是黃金人魚們過分傲嬌,不好親近,今天初級班裡的旁聽生明顯少了幾個,對此,黃金人魚們當然不會在意,魯尼坐下後沒多久,又站了起來。
“你去哪兒,嚕嚕?”
“對於想不明白的事,不搞清楚心裡不舒服,我去探聽一下消息,馬上回來。”魯尼靈活地竄出了教室。
迪迪打了個嗬欠,說:“魯尼少爺真是精力充沛啊。”
李喵偉斜了迪迪一眼,說:“是啊,總比有些人晚上野在外麵,白天沒精神要好,迪迪,我早上看到你從外麵進來,你就算要跟馬洛約會,出門前也要跟我講一聲,何況,你們前天才正式開始,昨晚就在外麵過夜,這是不是太快了點?”
迪迪臉上一紅,埋怨道:“少爺,您想到哪裡去了,我根本沒出過門。”
“那你……”
“馬洛約我在前麵的草地上看星星,他說昨晚能看到罕見的飛熊星座,我特意調好鬨鐘,半夜爬起來的,現在困死了。”
“啊?這種季節,你們就坐在草地上看了一晚上的星星?”
“沒有,我們還聊天啊,早餐還吃了他媽媽做的奶油魚子醬麵包。”迪迪鄭重其事地強調。
“……真夠無聊的。”
“亂講,明明很浪漫,馬洛告訴我許多他們集訓時有趣的事。”迪迪說到一半,不知想到了什麼,表情忽然變得曖昧起來,他擠了擠眼睛,說:“就因為我半夜爬起來,還聽到了點不該聽到的聲音哦,有些人那麼晚了也沒睡,動靜大的我在樓下都聽到了,啊呀,好害羞!”
“……”害羞個鬼,分明是一臉蕩漾。
迪迪用肩膀撞了撞李喵偉,小聲問:“少爺,您和大人每天這樣那樣,好激烈的樣子,會不會很快就有了?”
“有什麼?”李喵偉尷尬地問。
“還能有什麼,當然是小寶寶啊!”
“小寶寶!”
李喵偉驚得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那一馬桶的魚少爺一下子闖進了他腦海裡,其他學生全都表情怪異地看著他們。
“少爺,您叫那麼大聲乾嘛?”
“我快被你嚇死了。”李喵偉驚魂未定地掰著指頭在那算,昨天沒避孕,前天也沒避孕,大前天……混蛋啊,他和布蘭奇好像壓根就沒避過孕。
“迪迪。”他朝四周望了望,鬼鬼祟祟地問:“你知道那個東西哪裡有賣?”
“哪個東西?”
“啊呀,就是那個,那個……套子。”
李喵偉窘死了,要不要講得這麼明白啊,沒想到迪迪仍是一臉莫名其妙的樣子,追問:“什麼套子?”
“你是不是在裝傻?”
迪迪委屈道:“少爺,我根本不知道您在說啥。”
“好吧,你小孩子可能不懂,我指的是避孕套。”李喵偉掩著嘴,動作越發鬼祟。
“什麼是避孕套?”
“誒?這你都不知道嗎?咳,其實說實話,我也沒親眼見過,不過猜也能猜出來。”他豎起一根大拇指,解釋道:“就是一個橡膠做的套子,把那個東西套進去,然後那個的時候,那個就不會進到那個裡麵,也就不會有寶寶了。”
迪迪紅著臉,把一大堆‘那個’所代表的意思分辨出來,然後吃驚地問:“少爺,雖然我還是不明白避孕套有什麼用,可是……您不想為大人生孩子嗎?您不愛他嗎?”
“也不是說不愛。”李喵偉摸了摸鼻子,吞吞吐吐道:“隻是……我還沒有準備好。”尼瑪,男人生孩子,真是鬨心啊。
“昨天我聽見夏爾迪管家在跟埃德森大叔聊天,說大人年紀也不小了,該有個繼承人了,赫爾南德家族人丁向來單薄,雖然沒人在您麵前提過,但是我想,大家還是希望少爺能儘早為府裡添個小少爺的,而且咱們男魚的懷孕幾率比女魚還要略低一點,越是年輕,越是容易懷上啊。”
李喵偉瞪著迪迪,半天沒吭聲。
“少爺,我是不是說錯話了。”迪迪有些忐忑。
“沒有,你說得對,讓我……再考慮考慮。”李喵偉前麵還拚命想吐糟,這會兒又覺得自己太自私了,公爵夫人不單單是個稱呼,他還必須有應儘的責任,避孕什麼的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反正人魚懷孕不易,沒有他不會強求,有了……就算是天意吧。
李喵偉儘管做出了決定,心裡還是免不了鬱悶,腦袋瓜子裡全是難產啊大出血啊這類的字眼,還有以前在電視裡看到的女人生孩子時撕心裂肺大喊大叫的畫麵,自動代入一下,真是越想越糾結,要是他爸知道這事,肯定一巴掌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