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背景下的彆墅內,他們怎麼可能真的像表現出來得那般平靜。
從進入副本開始,隻要周圍有人,喬七便能隱隱感覺到有暗流在湧動,這讓他有些不舒服。
而在所有人都安靜坐在餐桌旁時,這種濃鬱的不適幾乎要到達頂峰,喬七感覺心上好像壓著塊要落不落的巨石。
喬七幾乎是難以控製地去想周圍的所有人。
按照陳鬱之前給的信息,邀請函事件已經出現過很多次,每年都會發生,而接到邀請函的人要自主選擇再發邀請函給下一人。
所以應該不是因為某一件特定的事,而把所有人聚集在這裡。
邀請函的最終名單在最開始是未知的,由收到的人在人類劣根性影響下選擇下一人,彆墅主人大概率並不在意最終人選有哪些。
他隻是每年都想玩一場惡趣味的遊戲罷了。
而遊戲必須有參與對象。
每年接到邀請函的人,大概率完全出於倒黴。
隻——
喬七心跳變快了些。
第1個收到邀請函的人不一樣。
那是唯一一個不是由被卷進之人決定的,由彆墅主人指定發出去的邀請函。
也因此,第1人的身份一定很特殊。
會在這場遊戲中扮演很關鍵的角色。
電視機沙沙沙的聲音還在響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響得有些久了,聽起來已經有些刺耳了。
喬七將好像往下掉了掉的外套,往上拉了拉。
不過這個邀請順序似乎很難確定出來。
除了知道李毅是第10人外,剩下人的順序目前都是空白。
今天不是沒有人試探過彼此的邀請對象,可所有人都避而不談。
明明當初邀請了對方,把人拉進了這場未知的遊戲裡,可當真的同處一地後,沒有人敢當麵承認。
“大家吃飯吧。”打破平靜的是一道很溫柔的女聲,來自那位女主播。
每次場麵有些僵住的時候,都是由她出來引導接下來的行為。
碗筷輕微碰撞的聲音很快響起,在嚴歌再度往喬七這邊靠過來的同時,喬七聽到了看似友善的交談聲。
他們都在為和平努力,即使這隻是個假象。
喬七忽然有些不安。
他莫名覺得這種和平維持不了了。
*
彆墅內沒有鐘表,時間概念對於喬七已經變得有些模糊。
隱隱預知到的忐忑,讓喬七再被嚴歌照顧著吃晚飯時,都因為心不在焉而顯得不像中午那樣不自在。
他也完全沒留意吃飯時落在自己身上的種種視線,在晚餐結束後,被嚴歌帶著,乖乖地又坐回了沙發上。
不僅僅是他和嚴歌,現在所有人都坐在沙發上。
明明現在已經到了回房準備洗漱睡覺的時間,可大家全都默契地待在同一處,好似在等待著某個最終審判。
喬七並不知道這棟彆墅究竟坐落在那裡,但他猜測應該挺偏的,在電視機被關掉,場內所有人都默然的情況下,他聽到了外麵貓頭鷹尖銳低沉的叫聲。
好似在隨著時間而不斷降溫,彆墅內更冷了。
隔著鞋,喬七都感覺到了冷硬地板滲出來的寒意。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在喬七忍不住又打了個寒顫的時候,他身體忽然僵住了。
喬七的皮膚很是嬌貴,常人難以察覺的碰觸,他都能第一時間察覺。
而現在,喬七感覺自己胸口處突然貼上了一個很冷很冷的東西。
如同跗骨之蛆,刺骨的寒意直往人血肉裡鑽,那一瞬間,喬七感覺自己全身都被一股寒意包裹住了,他被冷得動彈不得。
周遭寂靜得落針可聞,貓頭鷹的叫聲在此刻都停止了。
心跳有些失控,喬七冷得汗都出來了。
喬七強忍著恐懼,伸手將貼在胸口處的物件拿了上去。
手碰上去的時候,喬七都不知道是自己的手顫了下,還是那東西真的動了下。
沒有最裡麵那層衣服的阻隔,喬七除了感受到更深的冰冷,還摸到了過於柔嫩的觸感。
喬七幾乎是瞬間聯想到了剛死之人的皮膚。
他呼吸亂了亂,手有些不穩。
“是邀請函!”
“該死,這邀請函不是被我落在車裡了嗎,怎麼又突然跑到我衣服裡了。”李毅又開始罵了,“而且這邀請函什麼鬼觸感,真晦氣。”
耳邊響起的急促聲音,告知了喬七答案。
喬七非但沒有鬆口氣,反而更緊張了。
不詳的預感好似即將被證實。
無法視物的黑暗讓喬七什麼都做不了,他隻能忐忑地等待。
耳邊響起了些聲音,他們好像在查看這張每個人都突然出現的邀請函了。
喬七捏著邀請函的手不由地有些變緊,他聲音發顫地問,“邀請函上有什麼嗎?”
似乎是攫取了他的體溫,手上的邀請函漸漸沒有那麼冷了。
溫度在慢慢回歸,可下一秒,喬七的後背就再度布滿了冷汗。
“邀請函讓我們在上麵寫上一個人的名字。”
是嚴歌回答的他。
不知道是不是喬七的錯覺,他感覺嚴歌說這話的聲音同樣很冷。
喬七呐呐發問,“什麼?”
嚴歌頓了頓,在陡然變得格外詭異的氛圍下,繼續開口,“一個希望他死在今晚之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