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周麵對張角的詢問,麵無表情的道了幾個字,一雙眼睛低沉下去,心中對張角早就充滿了憤恨。
他為太平道奔走數百年,統協調度整個太平道內一切事物。
從構建太平道的骨架,再到發展壯大招攬高手,全部都是唐周一個人做。
數百年的奔走,張角忽然摘了桃子,他如何甘心?
但是沒辦法,太平道內遵奉大賢良師,此事是老師的命令,他也不敢違背。
“不過如果張角要是應劫,身死道消可就怪不得我了,到時候太平道必定落入我的掌握。”唐周心中閃爍一個念頭。
想要將太平道掌握在手中,需要名正言順。
而且自家老師隻是回歸黃天,而不是死了,他也不好太過分。
隻要在關鍵時刻推一把,將張角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就足夠了。
沒必要在明麵上和張角做對。
唐周在等,他在等一個時機,一個張角敗亡,他順勢執掌太平道的時機。
太平道是他一手搭建的,裡麵的高手也全都是他一手招攬的,可以說隻要是張角死掉,他接手太平道不會有任何難處。
就是這麼霸道!
誰叫他是一手搭建的太平道,是太平道最原始的創始人呢?
“既然大家都不反對,那賭約就算成立了,我去回複他。”唐周看了一眼眾人,扭頭退出法界內。
看著唐周的背影,張角手中白玉板敲擊後背:“老龍王的真身融入回山水脈,此事神不知鬼不覺,大虞國的人是怎麼知道的?”
張角的眼神中充滿了狐疑,雖然說老龍王的龍魂顯現在法界內,但法界內的龍魂盤踞整個大虞國,想要通過龍魂來確定老龍王的真身,根本就是異想天開。
但偏偏這般異想天開的事情,偏偏被人給做到了。
此時場中一片死寂,眾人聽聞張角的話,俱都是心中泛起滴咕。
“你該不會是說咱們泄漏了天機吧?”魔後臉色不虞。
“那倒不是,隻是覺得奇怪而已。對方怎麼能找到老龍王的真身?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張角搖頭晃腦。
金光大陣前
崔漁等幾人等候唐周的消息,不多時唐周回返:“你既然想要賭陣,咱們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賭約既然已經立下,希望你到時候莫要再生事端,大虞國敗亡之後,你遵循約定。”
唐周說完轉身就走。
看著唐周的背影,崔漁心中無數念頭閃爍,這唐周倒還真是有意思。
他現在也看不清,唐周究竟是哪一陣營的人了。
崔漁手掌伸出,五個首烏娃娃搬出二十一根旗杆,落在了崔漁掌心,金光大陣已經被他收斂。
“現在你可知道該怎麼做了?”崔漁一雙眼睛看向項莊。
“我影響不了大虞國主。”項莊苦笑。
“隻能交給項少龍來辦了。”崔漁眉頭皺起。
大虞國有一個最大的叛徒就是大虞國主,大虞國想要戰勝七國,決不允許大虞國主存在。
“攘外必先安內。”崔漁滴咕了句。
一瞬間,場中恢複了安靜,覺得崔漁所言頗為有道理。
“先生無法影響大虞國主,但是可以攛掇項少龍。”崔漁踏水而去,身形飄灑自然:“我等候先生的好消息。”
國戰沒有那麼簡單,崔漁回到自家莊園,汝楠手中拿著一本書籍,有一搭沒一搭的翻看著。
見到崔漁回來,汝楠臉色露出一抹驚喜:“大哥,你回來了?”
汝楠連忙放下手中書籍迎了上前。
“待得有些無聊了吧?”崔漁看著汝楠,露出一抹笑容。
“倒也還好。”汝楠嬌憨一笑,連忙遞過早就準備好的茶水。
看著眼前似乎不經人世的少女,崔漁心中有些怪哉,他總覺得汝楠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很不簡單!
崔漁接過茶水:“大虞國馬上要陷入一場大戰之中,你切莫亂跑,免得被波及到。”
“大虞國要亂了?”汝楠一愣。
崔漁點點頭:“很亂。”
此時天空中黑雲密布,電閃雷鳴,點點雨水灑落,乾涸了數年的大虞國土,終於迎來了第一場暴雨。
崔漁能看清,天地間冥冥之中,無窮水脈在彙聚。
轉瞬大雨成為了瓢潑,崔漁站在屋簷下靜靜的看著雨水,體內共工血脈前所未有的活躍。
然而在大雨之中,走來了一道人影。
人影披著蓑衣,似乎與整個大雨融為一體。
那人影似乎是沿著某一種獨特的頻率,借助空氣中的水珠為踏板,不斷跳躍穿梭。
從一滴水珠中,跳躍到另外一滴水珠中,不過須臾間就已經到了院子裡,站在崔漁的身前。
看著眼前人影,崔漁童孔一縮,他有起死回生大神通,當然能看得出來人身份。
大仙!
為太平道辦事,困住自己的大仙。
對方能找到這裡,他一點都不奇怪。
汝楠似乎是察覺到了危機,連忙躲在崔漁身後。
“去備茶,來的是故人,咱們還需好生招待才是。”崔漁笑眯眯的道。
聽聞崔漁的話,汝楠走入屋子內。
張角解下鬥笠,然後走入了長廊內,站在崔漁身邊,與崔漁並肩看門外大雨。
“好雨!大虞國億萬眾生的性命是有救了。”張角誇讚一聲。
崔漁看了張角一眼:“還不都是你們這群人布局的嗎?”
“要是沒有大虞國主默許,我等布局也不會那麼容易。”張角看著崔漁:“你可知道,大虞國曆經三年大旱,有多少百姓投入了太平道的懷抱內?”
“重要嗎?”崔漁問了句。
“隻要太平道振臂一呼,大虞國至少有四成的百姓可以揭竿而起,你憑什麼鎮壓下大虞國的局勢?到時候內憂外患之下,你憑什麼保下大虞國?”張角一雙眼睛看向崔漁。
“我也不知道自己憑什麼,但總歸要試一試才行。不試一試,心中總有不甘。”崔漁看著張角:“天下眾生不是爾等的棋盤,眾生雖然卑微,但也不是沒有尊嚴的。天下高手不肯為眾生發聲,我鬥膽嘗試著替他們喊一嗓子。”
崔漁聲音中沒有任何波動,但正因為是沒有任何波動,所以張角才心中越加的不安。
他不清楚崔漁的本事,但他太清楚自己的師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