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待定席上的左華,牙齒都快咬碎,表情卻維持著一片歲月靜好,不失風度地鼓了幾下掌。
緊接著,畫麵給到三位導師。除了葛芸,剩下的兩盞金皇冠早已被點亮。
虞嬋當時站在舞台上,距離太遠看不真切,此時通過鏡頭特寫才發現,她跳完舞後,方梅韻的眼中竟然含著淚光,完全不複對左華曲意逢迎時,那副圓滑的笑容。
她也並沒有像點評左華、邊黎時那樣,擺出一長串的溢美之詞,隻輕聲說了一句:“謝謝你,讓我看見了芭蕾的極致。”
話音匆匆落下,掩蓋了尾音的顫抖。
隨後是柯意之的特寫。
隻見頂流酷哥的神色如破冰般逐漸鬆動,唇角微微揚起,竟露出了今晚錄節目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黑字彈幕瘋了。
[???柯柯笑了?這是柯柯?說好的一周見三麵,十麵笑一次呢?柯柯你不笑冷娃的人設崩得好慘嗚嗚嗚]
[美人一笑戰士死,柯美人笑了,守護柯美人的戰士們全都兵敗如山倒。]
[嗚嗚嗚意之為一個女人笑了,女友粉人要沒了,酸得快發酵了]
[但說句良心話,虞嬋小姐姐的舞真的絕美。意之那麼愛跳舞的人,遇見誌同道合的同伴,當然會超級開心,眉眼都帶笑]
[還從來沒見過柯意之對女藝人笑得這麼甜,弱弱說一句,想站柯嬋的CP……頂鍋蓋跑走……]
[磕磣的CP???這個諧音就不太行吧,路人笑死hhhh]
……彈幕逐漸跑偏。
季澹看見CP倆字母,仿佛火光燙進眼睛,唰地一聲站了起來。
他抬手關閉屏幕,目光明滅不定,翻卷著難以平息的陰鷙與偏執。柔軟的薄唇緊緊抿了一會,伸出舌尖,舔了一下自己的虎牙。
就像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豹子。
房間裡的氣氛驟然一變。
直覺告訴虞嬋,再不進去打招呼,季澹又要旁若無人地入戲變成病嬌了。
莫成規不在,就她一個人,沒準招架不住。
她趕緊往影像廳裡踏出一步,開口打招呼:“嗨。”
季澹看見她,怔了一瞬,神情茫然又驚喜。
“你怎麼會在這?”
剛剛才在屏幕上見過的女孩,明豔綺麗,灼灼生光,傲然不可方物的黑天鵝,此刻就站在自己麵前。
季澹的心緒起伏不定,阿青的靈魂好像在不受控製地蠢蠢欲動,要霸占他的雙腿,走到她麵前;要伸出雙臂,將她抱在懷裡。
這是他的獵物,誰也不能搶走她。
他閉上眼,喉結滾了滾,深深地呼吸,勉強忍住心口的悸動。
這是角色的心情,可現在沒有攝像機,不能放任這份心情生根發芽,要將所有的情緒都留在鏡頭前麵才行。
季澹喃喃自語著告誡自己。
虞嬋不明所以,又往前走了走,在季澹對麵坐下:“莫哥接我來的,他從節目組那邊要到了我電話,說你最近拍戲時遇到點困難,沒準我能幫上忙。”
一聽“困難”倆字,逐漸收起氣場的季澹,竟微微臉紅起來,一如虞嬋初見他時,那副高中男生的模樣。
完蛋,這該死的少年感。
明知演員大多都是自己老爹那樣的大豬蹄子,虞嬋心裡還是有一頭小鹿在呐喊:“真香。”
她故作優雅,實則落荒而逃地移開視線。
季澹沒正麵回答虞嬋的問題,而是說:“我剛才還在看你跳舞的片段,你的黑天鵝……實在是太驚豔了。”
說起這個,虞嬋那張又幼又禦的精致濃顏上,就流露出一點盈盈的委屈。
“黑天鵝是節目組逼我跳的,他們說這個效果最好,也不讓我換其他自己想跳的曲子。”
“那,你想跳什麼曲子?”
季澹的聲線沉沉,溫柔得像春日裡的月下暖湖。
他的聲音仿佛有蠱惑人心的魔力,令虞嬋沒來由覺得親切又耳熟。一不留神,她就吐露了連寇萱都沒好意思告訴的實話。
她拿出手機,點開一個視頻,遞給季澹。
清越亮麗的鋼片琴旋律靈動,背景牆上的森森古堡神秘且古老。古堡門前的鬆木枝丫上掛著碎糖般的雪晶。
清揚的樂聲裡,一個裙色勝雪的舞者正在輕靈舞動,手指翻飛如輕盈羽毛,臉上的笑意柔美又俏麗。
這是世界最著名的芭蕾舞劇之一,有“聖誕芭蕾”之稱的《胡桃夾子》。它的內容脫胎自童話故事,是一部小孩子也能看得津津有味的舞劇。
正因如此,舞者的姿態與表情親切又溫柔,極富感染力,讓人聯想到很有耐心的幼師。
虞嬋:“這是我皇舞的同學,現在在莫城舞團當首席,你看這支舞好看嗎?”
季澹走了一下神,想了想,不知向來氣質清冷的虞嬋,露出這種表情會是什麼模樣。她麵對小孩子時,是不是也會笑得這麼清雅甜美,像雪片糖?
他的唇角不由揚起,不假思索道:“很好看。”
“那……要是我上台跳這段糖梅仙子,你覺得怎麼樣?”
虞嬋不好意思地問道,語氣帶點嬌憨的鼻音,小巧的鼻頭泛起一層粉紅。
作者有話要說:季澹:我老婆怎麼這麼可愛?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娶到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