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檸檬與罌粟(1 / 2)

觀眾們看傻了, 一些心軟又入戲的觀眾們立刻變得眼淚汪汪。

虐不虐?太虐了!但雖然很虐,卻又很美,大家看得淚眼朦朧, 仍沒有一個人情願移開視線。

嗚嗚嗚?編劇你沒有心, 明明在上一幕末尾, 眼看著兩個人就要修成正果了, 結果下一幕開場就是這個?我的Good Ending呢,我那麼大一個Good Ending呢?

[好心疼……看得我眼淚嘩嘩流QAQ(但還是忍不住想說澹神戰損好香!從破損的白袍縫隙裡露出的肌肉好香!冰肌玉骨大美人, 我含淚prpr]

[我已經不行了……眾所周知, 老季被刀, 曇花就會死。(奄奄一息地躺下.jpg]

[美強慘誰不愛呢?雖然沒親眼看到戰鬥過程, 但我已經腦補出一場河神犧牲自己守護心愛繆斯的羅曼史兼雄渾史詩!]

此時, 季澹與虞嬋腳下的舞台背景是一片暖調的純白,呈現出米白色油畫布的厚重質感。畫布般純淨的舞台上,錯落有致的陳設,與那兩位凡世神祇,結合朦朧典雅的舞台光影,共同構成一幅流動的油畫。

坐在高處看台的觀眾俯視這片圓形舞台,因驚歎而微張的嘴就沒閉上過。從他們的視角來看, 這片舞台上的每個時刻都值得被拍攝下來,用華美的畫框精心裝裱, 送入博物館好好收藏。

在畫布左下角, 滴滴殷紅的血跡與散落的玫瑰花瓣綴成一條蜿蜒的線。有細心的觀眾發現, 這條線隱約形成了一個愛心的模樣, 就連所在的位置也和季澹那條掉落的發帶一模一樣。

[道具組也太有心了!呼應開頭我給滿分,宿命感一下子就出來了TAT]

[那些當初因繆斯的笑容而綻放的玫瑰,此時卻因河神遭受苦難而紛紛凋謝……又妙又虐, 我仰頭就是一個爆哭]

[河神為繆斯受刑、流血,而繆斯也不離不棄地守護著河神。縱使鮮血流淌,玫瑰凋落,他們依舊無怨無悔,連落下的血跡與玫瑰都是深愛彼此的模樣。這刀片糖太帶感了,孩子要嗑傻了]

彈幕層出不窮,表演仍在繼續。舞台上霧蒙蒙的,簡陋的小桌上,一盞歐式燭台火光搖曳,時明時滅。

滿地斑駁的玫瑰花瓣親吻上河神的銀色靴尖,又依偎著繆斯的金色裙擺。河神那襲俊逸又瀟灑的散漫白袍早已被荊棘的尖刺劃損,又被毒蛇的黏液所腐蝕,小片小片地露出肌肉與腰腹。

季澹的身材練得很好,露出的肌肉緊實好看,而肩胛、鎖骨等肌肉不發達的地方也很有觀賞性。

精致有力的男性骨骼如同硬質的玉石雕塑,將一層冷白如冰瓷的薄皮膚微微頂起,線條流暢且富有美感,美得就像一塊集齊了天地靈秀的璞玉,又佐以上好的大師工。

然而,由於經曆一場惡戰,河神身上露出的皮膚多有淤青,更有觸目驚心的斑駁血痕。身上還纏著漆黑荊棘與金銀兩色交織的毒蛇,牢牢地將他錮在受刑椅上,絲毫動彈不得。

此情此景,連旁觀者都會為之心碎落淚,更何況與他互為摯愛的戲中人?

繆斯女神的暗金色淚痕終日不乾,她抬眼望向河神那對緊闔的雙眸,漆黑的眼瞳如同兩枚用夜色化開的墨。

那墨能繪出千幅萬幅晦暗畫卷,訴說她對河神的眷戀、思慕、不舍,以及傾覆難收的無儘愛意,烙印入骨的深深思念。

玫瑰花泥與枯葉纏上她的裙角,帶來一片沉寂且絕望的死氣。她肩頭振翅欲飛的金蝶已經變得乾枯、發脆,在夾雜著血氣與燭灰的輕風裡,慘淡地飄落在地上。

就在此刻,繆斯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放開河神的手,緩緩站起身。

再黯淡的燭火,再頹敗的生機,也無法掩蓋她全身上下那熠熠生輝的金色光華。她無言地望著麵前的河神,纏繞在他身側的毒蛇寒氣森森,荊棘尖刺則吐露凶光。

然而,繆斯卻毅然決然地抬起那雙纖白柔嫩的雙手,猛地向荊棘與毒蛇抓去!

這本是一個無聲的瞬間。

自她抬手再落下,環繞舞台的音響始終靜悄悄的,不曾發出一點聲音。

畢竟,勇氣無聲,愛意無聲。就連毒蛇與荊棘吞噬肌骨的過程,也是寂靜無聲的。

可觀眾們下意識發出的製止與驚呼聲,卻給這個慘烈且震撼的炫目時刻配上了最合適的背景音。

“啊!”

“不要!”

一些觀眾不忍再看,當場抬起手遮住了眼睛。

可惜已經晚了。荊棘尖刺紮入皮膚,殷紅的鮮血從傷口間緩緩滴下,繆斯的雙手刹那間變得鮮血淋漓。

然而,她確實製止了那些正在折磨河神的蠢物。

她一手死死地扼住那條猙獰毒蛇的七寸,另一隻手,則牢牢攥緊了那根比她手腕還粗的鋒利荊棘。

冰冷且鋒利的劇痛感令繆斯微微蹙起眉峰。可她不僅沒有鬆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攥緊了荊棘與毒蛇,在四濺的血花裡,狠狠地將它們往外拔。

可這項任務對她來說還是過於艱難,荊棘與毒蛇冰冷且沉重,繆斯的第一次嘗試以失敗告終。那些張牙舞爪的毒物在燭光裡紋絲不動,像一個無聲的嘲笑。

她倔強地咬緊牙關,素白的脖頸微微暴起青筋,又試了一次。

這次顯然更加用力,也更加疼痛。繆斯的眉皺得更緊,痛出來的冷汗小顆小顆地從眉尾滑落,神色卻十分堅毅。

好在,這次總算讓它們鬆動了一些。

沉重的束縛被稍微解開,負擔減輕,昏迷中的季澹動了動眼睫,勉力撐開一雙碧眸。

他才看清滿手鮮血的繆斯,滿眼立刻浮起心疼和哀慟,徒勞地張了張口,喉間卻啞得說不出話。

他想將她鮮血淋漓的雙手握進自己掌中,卻發現自己的手已經被沉重的荊棘壓得根本抬不起來。

而上一秒那個堅毅之餘不慎流露出痛苦之色的繆斯,神色早已煥然一變,滿眼都是比棉花糖更柔軟甜美的笑容。

她不禁在心愛之人麵前流露出少女情態,蘋果肌微微泛起紅,萬分動人:“你醒啦。彆怕,我很快就救你出去。”

河神朝她搖搖頭,眼尾泛起紅,翡翠般的碧眸浸潤一層水光,無聲地說道:你趕緊走,彆再管我了。

“那不行,我們要一起走。”

繆斯的笑意燦若明月,手底下又是一次毫不留情的發力。

鮮血越滴越多,傷口越紮越深,荊棘毒蛇也越來越鬆動。繆斯終於救出了她的英雄,將奄奄一息的他從酷.刑椅上扶起來,用自己的肩膀支撐起他虛弱的身軀。

一對相濡以沫的神祇,就這樣彼此依偎著,共同走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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