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就是阿攀,阿貞的小兒子。”
“聽說你在外讀書,在雲海市大公司上班,發展很好,工資應該不錯吧。”
“現在是回來過年了?”
河畔嬸笑嗬嗬著:“啊,對,你家好久沒住人了,沒開灶火(不是沒灶,而是久沒煮飯的意思),恐怕……晚上你來我家吃飯,吃完在我家睡一晚,明天我幫你收拾下,你再回家住。”
張昀連忙拒絕:“啊,不用,嬸,我自己來就成。晚上,我……”
“哎,彆說那麼多,記住晚上來我家吃飯,就這麼說定了。”
河畔嬸的聲音很大,拍開張昀的手,直接幫張昀決定,根本不給張昀拒絕的機會。折身騎上車,準備回家煮飯:“記住,彆讓我去你家拖你。”來我家吃飯
“要是不去河畔家吃,就來我家吃飯。”
“就是,來我家也可以。”
張昀僵硬笑了笑,隻能不斷點頭著,然後一身虛汗的送這群嬸嬸,伯母等離開。
整個天馬村多數都姓張,儘管分了幾宗,但都有點血緣。這些人,隻要論起來父這邊關係,母這邊關係溯源上去,張昀不是喊嬸嬸,伯母,阿婆,甚至是喊姐的。
等他們離開後,張昀呼出口濁氣,加快速度拖著行禮回家。不然,等其他叔伯到來,張昀恐怕天黑都回不到家。
小學時候多數是在村子裡玩,那時候比較熟悉村裡人,可等上初中,高中,大學後,人事就逐漸陌生了,除了幾家跟他家走比較親近,或者原本的鄰居,張昀認識的親戚比較少。
而且陌生了,親戚多真的容易記混了,這個人你喊叔叔,嬸嬸,結果卻被說我比你爸大,你應該喊我伯伯。張昀就傻眼了,這次糾正,下次再見都不知道又過多久,張昀依舊忘記,又喊叔叔,嬸嬸了。
天馬村說開發,多數耕田都被推平了,村民拿到補償金後,多數都是建了新房。特彆是動車站的補償金,還有補償地基。
張昀從動車站回到村子,最先經過都是這幾年新建的拆遷房,這裡有規劃,整齊又整潔。但進入村子,沒規劃,新建的房子就……
張昀家原本是想買拆遷房地基來建房,但需要二十幾萬,那時候為了張昀讀書,加上田地補償金不多,就沒買,或者說買不起。
所以張昀依舊隻能居住在老房子裡,還好村子村委整頓過,倒也有一條比較平坦順直的水泥小巷路能直通張昀老房子。
多年沒人居住,一切鮮豔的顏色散去,看起來有些陰森。
拿出鑰匙開了鐵門,木門,一股陰冷衝了出來。紅磚上覆蓋一層厚厚的塵土,客廳的座椅茶幾,對麵的電視布,冰箱都是一層灰塵。
看著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張昀眼淚忍不住掉落下來。
幾年前,張昀剛剛上大學沒多久,國內正好爆發一次嚴重的疫情,張昀母親先中標,開始誤以為是感冒,老一輩生病總是想忍,忍,自己吃點便藥就好了,等忍到後麵就遲了。
張昀哥哥張暘也被傳染了,不知道怎麼回事,一下子就重程度。
等張昀在學校中得到消息趕回來,就隻看到母親跟哥哥被隔離,所能看到也是透過窗戶,看著兩人不斷被轉移去搶救,最終沒能救回來。
一下子失去兩親人,張昀感覺自己就像是浮萍沒有根。
因為疫情,喪事也不敢大辦,隻能去火葬場匆匆看一眼然後火化了。
處理兩至親後事後,張昀就離開了天馬村,繼續去讀書從那之後,張昀就沒怎麼回來。每次回來也是匆匆看伯父等親人,然後當天就離開了。
擦拭了眼淚,張昀將行李箱搬進來,找了掃把先將地麵清掃一下。
掀開電視,冰箱等防塵布,簡單的先將客廳擦拭一下。不然等其他親戚到來,可就沒法見人了。
等忙完這些,河畔嬸就找了過來。聲音大的,整個屋子的門窗都在震動。
河畔嬸:“我說張昀,你這個小子,我都跟你說要來我家吃飯,彆讓我來拖你,你還不去我家,真的等我來拖你走啊。”
“走,走,走,趕緊走,菜都要冷了。”
說著,河畔嬸真的進來,粗壯有力的手抓住張昀胳膊,拉扯著張昀往外走。
還不忘說:“家裡彆收拾,晚上先去我家住一晚,明天我就來幫你大掃除,正好年終大掃除,去去晦氣……”
張昀被抓住,掙紮不開,他一讀書出來,真的不是乾農活的河畔嬸對手。“嬸,嬸,彆拉,我也正要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