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二姐立刻就要捂臉哭。
謝啟明:“彆嚎!你坐月子呢,就沒告訴你。”
謝二姐被嚇了一跳,看著他,“弟呀,你這是什麼事兒啊?怎麼我一點信都不知道啊?你這是多嫌棄二姐啊?怕二姐沾你光啊,悄木聲地就找了個人對付著結婚了啊?”
一般人家結婚,相親、定親下聘,然後迎親,怎麼也得半年到一年的時間。
自己二弟悄木聲的就結婚了,還因為自己坐月子不告訴自己,這分明就是有什麼不能聲張的事兒,不是搞大了人家肚子就是……按照她對自己二弟的了解,絕對不是他搞大彆人的肚子,多半是那個女人不要臉!
再想想日常聽林珠說林溪那些草包、白眼狼、喂不熟等等惡名,謝二姐都不用問就接近真相了。
她又開始哭,哭得彆提多傷心。
她男人在前麵拉著木板車呢,本來他是不想去的,但是謝啟明說他應該送。既然當軍官的二舅子說他應該送那他就送。他勸自己婆娘,“你哭啥?哭壞了眼睛,看老了不難受的。人家啟明願意娶誰,那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你哭個啥勁唻?”
謝海棠也打圓場,“二姐,我嫂子人挺好的。”
謝二姐呸了一聲,“好什麼?你四外村打聽一下,誰不知道她的惡名?”剛才在家裡,小妹也沒給自己透個信兒,太不應該了。
謝海棠被罵得不敢吭聲了。
林溪聽著他們的聲音扭頭就看到了那一群人,謝二姐抱著孩子坐木板車上,她男人拉著車,謝啟明和謝海棠跟在後麵。對上謝啟明一言難儘的眼神,林溪便覺得不妙,難不成自己剛才大放厥詞都被他給聽見了?
她不過是氣不過林珠他們說自己壞話,就想過嘴癮罵回去,誰知道嘴瓢了居然把謝啟明……
謝啟明看她站在大石頭上低頭耷腦的樣子,又覺得好笑,輕輕咳嗽一聲,示意她走了。
林溪趕緊跟上,還回頭挑釁地朝林珠等人做了個鬼臉。
林珠臉色都青了,幾乎要把手指頭絞斷。
她聽謝啟明對林溪說什麼“走吧,一會兒去你外婆家”。
他親口說了,那就是真的了。
林珠仿佛聽見自己腦海裡傳來“哢嚓”什麼東西碎掉的聲音。
謝啟明可是這十裡八鄉條件最好、最俊的一個男人了,誰嫁給他那多有福氣啊。現在他娶了林溪,那她就得另外找彆人了。再找一個,哪哪兒都比不上謝啟明了。
除非……她去城裡找一個條件更好的?
可是,那可能嗎?希望碎了!
看她那一臉要哭不哭,跟被雷劈了的表情,林溪心裡可爽了,比大熱天吃了碗哈根達斯還爽呢。
謝啟明垂眼看她臉上的小得意,不知道為什麼居然也覺得心情不錯。
謝二姐就不爽了,她把孩子放在木板車上,用蒲扇遮著太陽,氣呼呼地對林溪道:“我說你這個人怎麼回事?你怎麼賴上我二弟的?”
林溪就往謝啟明高大的身影裡躲了躲,不跟謝二姐正麵杠,畢竟自己理虧嘛,給她一次發泄的機會。
謝二姐看她不和自己掐,感覺一股子火氣沒地發呢,她就提高了聲音,“說你呢,你當沒事兒呢?”
林溪就從謝啟明身後探出頭來,笑眯眯的,“二姐,很抱歉啊,我倆這感情來得有點快,跟龍卷風似的擋不住,所以就火速結婚了。你要是不高興,隻管罵,我不會還嘴的。”
她明顯感覺謝啟明的身體都僵了一下,這是被她嚇著了?這可是他跟他大舅說的,不是她瞎編。
謝二姐:“…………”我罵你了嗎?你這就給我扣大帽子?還是你以為我不敢罵你怎麼的?
謝啟明看了她一眼。
謝二姐就知道二弟讓自己適可而止了,他居然護著這個女流氓,她……她真是要氣死了。至於林溪說什麼感情來得有點快,謝二姐才不信,自己弟弟什麼人她會不知道?
一群人不說話,有點悶,謝海棠就想活躍一下氣氛,她道:“嫂子,你以前考試為什麼不及格啊?”
林溪打著哈哈,“我反射弧長哈,發育晚,懂事晚。那時候學的東西當時沒理解透徹,總是晚一年理解。”
這可是新鮮的說法,謝海棠第一次聽說,反射弧是什麼她也沒弄明白。她還真情實感地替林溪惋惜呢,“那多可惜啊。不過也沒啥,如果廠裡有機會,就讓你去考試試試。”
現在工廠的工作不好找,基本都是子女接班的,彆人要去那得花好多錢找關係呢,考進去的沒幾個,除非是從大學裡分配來的小乾部。
謝啟明扭頭看著林溪,“聽說現在有工農兵大學,北大清華當試點開始招生了。”
林溪眼睛一亮,“真的嗎?那我行啊!我肯定能考上!”
這時候的考試,她閉著眼睛都輕鬆。
謝啟明:“你初中畢業,完小水平,年年不及格,下鄉兩年反而能去考大學了,這反射弧……”
嗬嗬。
林溪瞥了他一眼,不服氣道:“不興我自學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