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有破綻的、妥帖的回應。
“……感覺我對敦敦的話並不適用於太宰先生。”一段沉默後,櫻川做出了如此結論,她眼眸一抬,內裡藏著的擔憂顯露無疑,“不管是什麼話,好像太宰先生都早我一步清楚明白了,由我再複述一遍也沒有力度。”
“事實正是如此,你也不必為感到沒有幫上我的忙而沮喪。”太宰堪稱安撫地微笑著,“畢竟短時間內這樣的想法並不會繼續實施了,暫且有了還有去做的事情。”
櫻川想了想,意識到了什麼般,她跟著笑起來——與太宰治溫和的禮貌不同,她每次笑容都顯得那麼明媚:“是找到那個理由了嗎?”
從她所有表現出的姿態,這份欣喜全無作偽。
太宰望著她沉默了一會兒,嘴角噙著的那抹笑意並未散去,可是櫻川卻並不覺得他是真的在笑。
更像是太過寂寥,所以暫且用比較適應的假象刷了一層外在的油漆。
……櫻川對心底浮現出的想法,無法追尋源頭,亦不能剖析。
“大概是吧,我還不能確定。”
太宰這麼說。
“那你要先抓住那個理由啊。”櫻川好心地勸慰著,生怕他動不動又要說自殺。
那本《完全自殺手冊》被他翻的被高三備考生的資料書還嫻熟,實在是讓人擔憂。
“……是。”
太宰表現出了被她說服的樣子,沉思著、緩慢地點了點腦袋,“我打算去試試看。”
櫻川終於可以鬆口氣:“希望你能成功。”
“謝謝。”
太宰笑了一下。
這次是真的在笑。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請千萬不要客氣。”櫻川自告奮勇。
“現在就有哦。”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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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份文件不僅外麵長得像,裡麵更像是一個打印機弄出來的複印產品……”此時櫻川和太宰已經坐到了同一側,眼前是兩份攤開的文件,櫻川在簡單對比後率先做出了粗略的判斷,“——這不會是做假的吧?”
“如果他們真的有膽子那麼做的話。”太宰漫不經心地說著恐怖的話,側顏望去還是那麼清秀安靜,半分不帶威脅,垂眸專注地瀏覽著,“果然是啊……未能及時完成,所以算是……殘次品麼?”
櫻川掙紮著多看了幾眼兩份文件,事實證明她除了能夠快速對比出兩份文件的一致性,該看不懂的還是看不懂。意識到這點,櫻川一秒都沒有多做停留,直接放棄了合作活動,自暴自棄地喝起了橙汁,甘願當一條鹹魚。
太宰無聲地撇開文件,他看的速度竟然分毫不落記憶力高超的櫻川,這會兒正右手虛虛握拳、抵在下頜處,喃喃沉思著:“可是原有的基地已經被炸毀了,缺少的部分又沒辦法替代……光靠自我意識可不行啊……利用一下隔壁的裝置推進?還是說要去借Vongo的……”
櫻川:“太宰先生又開始說我聽不懂的話了……”
她坦然自若地往嘴裡塞了塊餅乾,半點不擔心的表現前提是對於身旁之人絕對的信任。
太宰並沒有浪費多少時間,很快做出了決定:“果然還是去Vongo蹭個人情好了。”
圍觀群眾櫻川當即鼓了鼓掌表示支持,還不忘專業捧場:“不愧是太宰先生!請問您是如何做出這個決定的?您的心路曆程是什麼?”
為了表示采訪的逼真度,櫻川假裝自己手中有個話筒——俗稱“空氣話筒”。
太宰:“噗——”
櫻川:“請嚴肅一點,這位被采訪者。”
太宰忍俊不禁,至眼尾慢慢散開的慵懶,伴隨著那份絕對的自信而帶來的倨傲暈在空氣中。
“心路曆程麼……大概是因為我最信任的人,是我自己吧。”
他半開玩笑地說著。
“啪啪啪——!!”
櫻川立馬捧場地再度給他鼓掌,滿臉嚴肅,“組織上也信任你。”
“是嗎?”
櫻川肯定且嚴肅地頷首:“是的,請不要懷疑。”
“那麼,獎勵我一下吧。”太宰靠近她,手指搭上她的腦後,沒有感覺到任何抵觸的情緒,他動作並不快地覆上了櫻川的唇瓣,“……橙子味的。”
太宰低低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