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喊聲,孫鼎頓時驚了一身的冷汗。
以前看電視的時候,看到主角因為不小心差點暴露自己的情節,他隻會覺得蠢,現在真的輪到他自己了,他緊張得心都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就在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趙文騫站了出來。
“是我。”趙文騫泰然自若地從轉角走了出來。
孫鼎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想要攔他已經來不及了。
他隱沒在角落裡沒有出聲,雖然不知道趙文騫到底有什麼打算,但冥冥之中他覺得趙文騫是想讓他不要出來的。
發現他們的是趙府裡的家丁,他警覺地上下打量了趙文騫一眼,“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在這裡鬼鬼祟祟的?”
趙文騫故意露出一副倨傲的樣子,“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嗎?我可是你們趙大人設席宴請的客人!”
家丁有點疑惑,“我們大人宴請的客人?沒聽說今天大人要設宴啊,你不會是偷偷混進來的盜賊吧?”他警覺地舉起了手中的棍子。
在角落裡聽著的孫鼎都以為他就要被發現了,然而趙文騫卻一點都沒有慌亂,“大膽!你竟然敢說我是盜賊?我可是從京城來的運糧兵,帶隊的將軍可是赫赫有名的石亨和湯節,你知道這次運糧任務是誰派我們來的嗎?”
家丁搖搖頭,“不知道。”
“我們是於謙於大人派來的!”
現在這個時局,家丁可能不知道石亨和湯節,但一定知道於謙。
他的語氣太自信了,更何況還搬出了於謙,家丁有點被他唬住了,“你說的是真的?”
“那還能有假?”趙文騫掏出他運糧兵的身份證明,“看好了,這是我的身份證明,你要是還不信,你大可以去問問你家大人,不過到時候你家大人怪你怠慢了我們,那我可就不管了。”
家丁本來還將信將疑的,不過見他都能拿出身份證明,又怕真的鬨到趙廣信麵前被責備,心中那點疑惑便去了個乾淨,一秒換了表情,“原來是軍爺啊!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了,小人在這裡給您賠罪。”
趙文騫表現得很大度,“沒事沒事,你警惕一點兒L是對的,你很負責,你叫什麼名字?等會兒L吃飯的時候,我會跟你們家大人表揚你的!”
劉護安驚喜萬分,攔了京城來的軍爺,不僅沒有被責罰,人家還要給他在趙大人麵前美言,這位軍爺還真是大好人啊!
有了這位軍爺的美言,說不定過不了多久,趙大人就會提拔他了,難道他今天真的撞了大運了?
這麼想著,劉護安歡快地報上了自己的名號,“小人名叫劉護安,多謝軍爺美言!”
“沒事沒事,我剛在前廳喝茶喝多了,出來找茅房,不過你們趙府太大,我迷路了,不知道怎麼就走到這裡來了。”趙文騫解釋了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原來是這樣啊,茅房不在這邊,這邊是柴房,我們大人不讓外人隨便過來的,軍爺順著這條路直走到頭
,在向左轉兩個彎就能看見了。”劉護安正感激他,因此極為殷勤地給他指路。
趙文騫:“你帶我去吧,你們府裡的路太難走了,我怕找不到又走到了什麼不該去的地方。”
“可是……”劉護安有點為難。
他的職責就是被安排在這裡看守,要是貿然走了,會不會有人過來了怎麼辦?
趙文騫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故意咳了咳道:“這裡離茅房也不遠,你帶我去,片刻便能回來,我都答應要在你們大人麵前推舉你了,你不會連這點小忙都不幫吧?
聽他這麼說,劉護安再也沒有什麼拒絕的道理了,“不敢不敢,小人帶您去便是了。”
“這就對了嘛。”趙文騫笑著摟上他的肩膀,“很好,我看你就很有前途!等會兒L我要在你們大人麵前多給你美言幾句!”
劉護安已經被糖衣炮彈徹底擊敗了,“多謝軍爺,您這邊請!”
“嗯。”
趙文騫一邊搭著他的肩膀往外走,一邊轉過頭給孫鼎一個眼色。
孫鼎接收到信號以後,朝他微微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沒想到趙文騫這個人平時看起來不怎麼樣,關鍵時刻還是有點本事的。
眼見著兩個人走遠了,孫鼎也抓緊時間行動了起來。
有了剛剛的教訓,這次他比之前慎重多了,左右查看無人之後,才躡手躡腳地來到了關著李誌遠的那間柴房門前。
動作乾淨利落地開門,然後閃身進了去。
剛進柴房,孫鼎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他皺著眉頭遮住鼻子,心中默默吐槽:這種時候氣味大可以不必要這麼擬真了。
柴房不是很大,基本眼睛一掃就可以看到整間屋子的全貌。
但是他粗略地掃視了一下,奇怪的是,並沒有看到李誌遠的身影。
難道是被藏起來了?
靠近他的角落裡放著一口大水缸,他查看了一下,裡麵並沒有李誌遠。
往前走,地上擺放著大量的柴火,他蹲下身在柴火上摸索了一遍,就在他快要摸索完的時候,終於摸到了一個溫熱的觸感。
孫鼎臉上一喜,他把堆在上麵的大量的柴火移開,終於發現了奄奄一息的李誌遠。
在此之前,孫鼎一直以為“奄奄一息”隻是一個形容詞,但是看到李誌遠他才知道,這個“奄奄一息”到底是什麼樣子。
李誌遠的身上已經看不出一塊好肉了,毫無生命力地躺在那裡,甚至看不出來他呼吸時胸膛的起伏,跟死人沒個兩樣。
“草,不會來晚了,已經死了吧?”
他把手放在李誌遠的鼻子前。
呼。
他長舒了一口氣,還好,還有鼻息,那就是還沒死。
現在的問題是他怎麼把他弄出去。
他本來計劃是把他背出去的,但是現在看他這樣,他都不敢動手,生怕使勁使大了,一不小心就把他弄死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