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維想了想:“未必,這幅畫誕生於你之前。也有可能,它比你誕生的要晚一點。從顏料的褪色程度,畫框的乾裂紋理,我大概隻能推測,這是幅二十年前的作品,卻不能精細到是否是二十二年以前。”
蕭矜予道:“嗯,不過能知道它不是近期畫的,已經是很大的幫助了。”
蕭矜予冷靜地整理得到的線索。
現在能確定的是:第一,這幅畫誕生於二十多年前,極有可能就是他出生那幾年的事。甚至更久遠。
第二,作畫者有很嚴重的強迫症,做事謹慎,但是缺乏感情色彩。
蕭矜予思索片刻:“蔣先生,你能確定,這個作畫者隻是單純的情感淡薄,還是真的不具備正常人類的情緒感染。”
蔣維幾乎沒有一點猶豫:“不是性情淡薄。我可以肯定地說……畫這幅畫的時候,他的心裡、眼裡,整個大腦思維裡,沒有一點點屬於人類的情感波動。這幅畫對他而言,也沒有任何意義……他隻是畫了,卻沒任何含義。對作畫者而言,他的想法裡沒有你們推斷的‘將金魚關進魚缸’,很有可能,他隻是看到了一條魚缸裡的金魚,於是就這麼畫了。這是一幅景物寫實畫。”
雙方再交流確定了一遍最後的線索,蕭矜予神色微沉。
他沒想到,這次來找插畫師,不僅沒能解答這幅畫的含義,反而多了更多謎團。
而最顛覆他和宿九州原本猜想的,就是作畫年份。
蔣維望著桌上的畫,他一邊收拾,一邊道:“這有點像一個雞生蛋的問題。”
蕭矜予抬頭看向對方。
蔣維笑道:“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安寧靜謐的畫舍內,牆壁上掛滿色彩濃鬱燦爛的油畫。
宿九州:“無論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小金魚’或許都可以指的是蕭矜予。”
蕭矜予倏地看他,沒等對方開口,蕭矜予快速道:“我姓蕭,因為媽媽知道,我的爸爸是蕭辰安。可我為什麼要叫蕭矜予?媽媽取‘矜予’這個名字的時候,是不是已經在哪裡看過這幅畫了?”
宿九州定定看他,笑了:“嗯。那如果是先有的蕭矜予,再畫出這樣一幅畫,‘小金魚’指的也是蕭矜予。”
蕭矜予:“這兩種推論唯一的差彆是……媽媽有沒有見過這幅畫!”
如果能找出媽媽和康城藥業之間的聯係,一切可能就有了答案。
雖然暫時還沒法找出藏在黑暗深處的神秘用戶,甚至不知道“第三者邏輯鏈”背後代表的隻是一個人,還是以一個人為首的某個龐大組織。但蕭矜予並不忐忑。
從蔣維手裡接過畫,蕭矜予的腦中已經閃過幾個名字。
兩人向插畫師道謝。
蔣維擺擺手:“沒事,有什麼需要的可以隨時聯係我。”
蕭矜予微微點頭:“非常感謝。”
蔣維笑了笑,正要開口。忽然,一聲震天的轟響從屋外,砰地一聲,砸地炸開!
一瞬間,天搖地動。
蕭矜予和插畫師的大腦感受到一陣猛銳的刺痛,兩人不由自主地皺起眉。宿九州沒受影響,但他的神色刷的沉了下去。
頭顱內部短暫的劇痛令蕭矜予麵色難看,但他很快穩定搖晃的身體,望向宿九州,嘴唇剛張了張,聲音卻戛然而止。刹那間,一股更加刺骨鑽心的疼痛從心口深處傳來。
“啊!!!”蔣維慘叫一聲。
蕭矜予也止不住低聲悶哼。
幸好隻是短短一兩秒,這疼痛也極速消失。
沒有浪費時間,蕭矜予抬起右手,滑動眼皮。
第四視角開啟!
房間裡隻有淡淡的幾粒彩色光點在閃爍,蕭矜予大步走到窗前,站在宿九州的身邊。他放眼看去。
雙眸迅速睜大,青年怔然地看著屋外那漫山遍野的彩色光亮。
宿九州:“剛才感受到了心臟的劇烈疼痛?”
你怎麼知道?蕭矜予一愣,回答道:“是。很短,但是很疼。”
宿九州沉著臉色:“中都市三級用戶B01-紮心者,邏輯崩潰了。而且現在,他崩潰的邏輯鏈形成了強大的邏輯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