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吃烤肉腸！”
胖子笑起來的時候，眼睛被飽滿的肉擠壓，成了一條眯起的縫。“我覺得你們更適合吃澱粉腸。炸澱粉腸，很好吃的哦。先生，你自己不來一串麼？你一定會喜歡的。”
……
“啊啊啊啊啊！！！”
被叫做劉方的男人突然詭異地扯開了嘴角，一個字一個字，仿佛從地獄深處出口：“高強，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啊……”
攤子雖然很小，也有點破，但似乎還挺乾淨的。粗略地審視一番後，蔣維稍稍放下心，他掃了下二維碼，道：“來個雞蛋餅，再來兩根烤肉腸。”
“爸爸我想吃雞蛋餅！”
***
中都商場是中都市最繁華最龐大的商業中心，每日營業時間為上午十點到晚上十點。但到九點半，商場就會開始清人，準備歇業關門。
老板：“……”
“嗚嗚嗚爸爸，爸爸……”
蔣維：“對，純肉腸。還有其他什麼腸麼？”
這時，門外走廊傳來砰砰的腳步聲。急促的聲響令眾人回過神，蕭矜予抬頭看時，辦公室的門被人一把推開。
八歲左右的男孩本想止住妹妹的話，可他小小的鼻子動了動，也忍不住看向那個路邊攤。
“純肉腸麼？”笑嗬嗬的聲音響起。
五歲的女兒吃得滿嘴是油，搗蒜似的點頭：“好吃，好吃。爸爸也吃。”說著，就舉起胖嘟嘟的小手，把才吃了一半的肉腸遞給父親。
三級用戶的動作快得如同閃電，在破裂的瓶口即將再次紮向男人脖子時，一隻有力的手一把抓住了他。
見狀，蔣維看向路邊那個亮著燈的小攤子：“行，咱們很少來市裡，偶爾吃一次也沒事。”一邊走，他一邊笑道：“想吃什麼呀。”
隻見剛才被紮傷脖子的年輕男人，為了躲避紮向自己的凶器，腳下一滑，不小心從十幾層大理石台階上滾落下去。後腦重重地磕在台階的尖角處，鮮血頓時流了滿地，月光映下，泛起冰冷的光澤。
拎著剛買的新衣服、新文具，溫和斯文的單親父親一手拉著一個孩子，走向地鐵站。剛走了幾步，五歲大的女兒晃了晃他的手，小聲地說：“爸爸，好香。”
居然還是他認識的。
“高、高強，高強！！！”
蔣維走出大門時，正好一陣強風吹過。他立即蹲下身子給兩個孩子拉了拉圍巾，將他們的臉裹好。
是個皮膚有些紅的胖子。
蔣維神色冷靜，幾下製服了這個發瘋的男人。但隨著幾道砰砰的聲響，身後卻傳來了女人驚駭的尖叫。蔣維心中一驚，回頭一看，他不由愣在原地。
中都市，中都商場門口。
這烤腸確實聞著很香。
蔣維：“好吃麼？”
這個時間點坐地鐵的人應該不多，可是這裡是中都商場站。繁華擁擠的人潮如同黑壓壓的蟻群，蜂擁著往地鐵口而去。
蔣維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眼老板。
蔣維皺了皺眉頭，不過餘光裡瞥見幾個年輕人也正在吃炸澱粉腸，聞上去確實挺香。
蔣維笑了笑：“那咱們回家。”
蔣維：“好，都要。”
兩人的身旁還有兩個同樣打扮時髦的年輕女孩。
兄妹二人一人一根烤肉腸，蔣維幫忙先拎著雞蛋餅。父子三人在冰冷的晚風中，很快走到地鐵口。
一瞬間，三級用戶插畫師便意識到，這是玻璃瓶摔在鐵欄杆上發出的聲響。
“砰！”
“劉方，你想乾嘛……你、你想乾嘛！”
蕭矜予嘴唇微動，卻沒有開口。
“冷麼？”
半個小時前。
“不，不，你乾嘛，劉方，你瘋了嗎！”
“不冷爸爸。”
入了夜，冬日冰冷的晚風刮過小湖，吹起商場客人們緊緊裹在脖子上的圍巾。
“我不冷，爸爸。”
就在他即將吃到這口烤腸時，忽然，耳邊傳來一道尖銳的爆裂聲。
“啊啊啊啊！！！”
隻見李笑笑氣喘籲籲地捂著胸口，喘氣道：“趙狠，疑似第九起連環食人案件，出現了！”
蔣維倒是不想吃，但女兒烏黑圓溜的眼睛讓他心一軟，鼻間聞著那股香味，不知怎的，他鬼使神差地俯下了身子。
蔣維刷的抬頭看去。隻見一個染著黃毛的高瘦年輕人手裡拿著一隻沾血的爛瓶頭，雙眼漆黑，死死盯著麵前一個捂著脖子，滿麵驚恐的年輕人。
女人在尖叫。
他看向老板，微笑道：“兩根純肉腸。”
空氣中全是滿滿的肉香。
攤子上懸掛的小油燈被風輕輕地吹，撞在生鏽的鐵杆子上，發出哐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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