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齊家不敢!”齊幼虎伏到地上,額頭觸地,“家中上下,都不知我父齊保國去往草原尋死,更不知我父臨死還設下此計。”
蘇辰抬手揮了一下,讓士兵將那副字帶下去:“這幅字你們暫時用不上了,什麼時候,我覺得你們再能配上這幅字,再還給你們。”
這是齊家祖上的題字,意義非凡,被蘇辰沒收了,心裡彷如滴血一般。
“是!”齊幼虎低聲回道。
“齊保國乃齊家大人,他做錯了事,但人已死,再追究無辜顯然不合適,可爾等也非尋常人家,乃一地父母,此關守將家眷。”
蘇辰負著雙手走動幾步:“若不做出懲罰,難以給雲瑱百姓交代,以為我蘇辰因為你們家世而袒護你們!”
齊幼虎看了一眼二哥,還有母親,他跪著上前一步:“齊家願意接受懲罰!”
“好。”
蘇辰看著麵前的齊幼虎讚賞的點點頭,隨即看向關張等人,“幾位將軍,可有想到什麼辦法懲戒?”
“綁在樁上,當著城關百姓的麵抽十鞭!”張飛本能的叫嚷起來。“翼德!”隨後就被關羽拉扯一下甲胄,示意他不要說話。
呂布、馬超也沒有開口,隻是看著蘇辰。
“既然大家無話,那我就說了。”蘇辰轉過身來,目光掃過齊家幾十張臉,有老人、孩子,也有青壯,“除齊幼虎、齊宣,其餘人遷至雲瑱,苦役三年,為失去親人的父老,開墾田地,栽種莊稼,修繕房舍,期間不得離開雲瑱,所有錢財充公。三年期滿,再回延塘關充作普通百姓,若有才乾通達者,可提攜上封。”
“鑄你父銅像,麵朝容州而跪,為容州雲瑱遭受此難百姓日夜贖罪,以此警示燕國大小官吏。”
蘇辰聲音停頓,“可接受?”
“齊家接受大將軍懲罰!”齊幼虎再次叩謝,直起身後,他猶豫的說道:“我大哥傷勢頗重,可否讓其傷愈,再行苦力。”
“到雲瑱養傷,準其傷好後服役!”
至於留下齊幼虎,蘇辰還需要他全盤接收齊家在延塘關全部家當,也給燕州那邊守城的兵將釋放信號。
荀彧信中一句話,讓他聽進去了,再多的武將,無兵可用,又有什麼意義。
實行屠戮,不知要等到哪年哪月才能重新聚集兵馬。
“將齊家受懲戒,齊保國身死的消息傳往容州,布告百姓聽之!”蘇辰讓兵卒遣散齊家人回房收拾東西,他走進齊家前院廳堂,開始逐步接收延塘關,原有兩萬餘人的兵卒全部打散,編入西涼和並州兩軍,再抽調萬人,填補關隘防禦。
至於五百騎兵留給齊幼虎聽用。
不過最讓蘇辰感到心動的,還是延塘關的稅賦,每年來往草原的商旅多不勝數,一年的稅賦能勝過兩個定安城一年的收入。
關稅放到何時都是暴利。
蘇辰坐在齊家翻看每年關稅時,關張、呂布、馬超也在廳裡喝茶閒談,或看著廳裡屬於這個世道的字畫、花瓷。這時外麵有士兵匆匆過來:“啟稟大將軍,關外一支商旅經過,向兵卒訴說齊保國屍首被掛在野郎部落裡。”
正陪著蘇辰,說著關隘事務的齊幼虎,手都抖了一下,他不敢表露出來,隻是靜靜的坐在那,拳頭捏的緊。
周圍關羽、張飛、呂布、馬超臉上各自露出了殺意。
“一進關忙這忙那,差點忘了還有一件事沒辦。”蘇辰瞥了眼一旁的齊幼虎,將賬簿丟到旁邊桌麵,“之前那三千顆腦袋沒扔吧?”
“扔了,不過又撿回來了。”馬超說笑一句。
“回營,該給那什麼野郎部落一記教訓了!”蘇辰起身大步離開,聲音傳向:“齊幼虎,你也跟上!”
不久,回營的號角在城中吹響。
騎兵猶如溪流從城中各個街道角落彙集過來,化作一股洪流跟隨蘇辰,以及身後的呂布、馬超、關羽、張飛浩浩蕩蕩奔出城外。
騎兵盤踞原野,四位將領跟著蘇辰走進中軍大帳,他揭開披風扔給隨從吳子勳,帳中董卓、李傕、張遼、牛蓋轟的起身。
跟隨進來的關羽等將也都各自在左右站定,張遼看了一眼關羽,後者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隻是眼下兩人都默契的沒有說話,然後將目光望向前方。
“諸位將軍,請坐!”蘇辰大馬金刀的坐下的同時,帳中諸將也齊齊落座,跟著進來站在末尾的齊幼虎,饒是血氣方剛,也從未見過這種陣仗,看到帳中滿滿當當的將領,他大氣都不敢喘,就在帳口的一張椅子坐下來。
“西戎草原,民風彪悍,但是那裡水草豐盛,還有不少牛羊。”
兩側坐席上,眾將咧開嘴角。
“北伐燕州刻不容緩,但也不能背腹受敵。”蘇辰目光如鷹隼般的眼睛掃過帳中諸將,養出的凶戾氣息正在凝聚。
“……既然他們來容州殺人,我覺得來而不往非禮也……諸位,我想在他們的帳篷裡吃烤全羊了。”
淡淡的聲音蘊著殺意,帳中搖曳的火盆,映著典韋、關羽、張飛、呂布、高順、馬超、董卓、李傕、牛蓋等人一張張臉孔,猙獰冷笑。
齊幼虎吞了吞口水,他這才明白什麼叫精氣狼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