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間,那名叫裴旻的人梳理好了頭發過來這邊,或許是跟元白聖比劍,也受了一些傷,雙腳有些虛浮,“剛剛我聽那大塊頭說起此方之事,還請問我那徒兒可來了?”
“徒兒?”蘇辰疑惑的皺起眉。
唐玄宗的虛影飄到他身邊輕聲道:“李白。話說,你何時將玉環招出來,朕想她了。”
蘇辰沒理這位皇帝,朝裴旻拱起手:“李詩仙還在皇宮,估摸這會兒喝醉了,不知道在哪兒睡覺。”
“欠抽!”裴旻冷哼一聲。
不久,營地外軍隊開拔,馬岱領五百西羌、阿奴虎領五千生奴兵、張翼率一千幽燕士卒,由阿奴虎為向導往東進入雪山。
其餘兵馬,蜿蜒道路向南返回。蘇辰招來那顏朵叮囑幾句好生將道路平整一遍,林中開辟幾處獵場等等觀光遊覽之地後,便讓他在九月下雪後做好接客的準備。
“大將軍,等等!”那顏朵似乎想到什麼連忙追上來。
蘇辰勒停戰馬回頭:“還有何事?”
一旁的典韋皺著眉頭看向這生奴蠻人要說什麼。那顏朵支支吾吾,比劃了一下:“那個……今日陪大將軍的兩個女人,要不要帶回燕京?她們彆看長大的一般,但皮肉結實,在床上狂野的很,還能拿刀廝殺!”
“滾。”蘇辰笑罵一句,轉頭問典韋:“典將軍,你想要嗎?”
那顏朵當即就朝典韋諂笑起來。
典韋朝他輕吐一聲:“滾!”
“好嘞!”
那顏朵屁顛顛的跑回族人那邊,墊著腳尖朝遠去的隊伍揮手:“大將軍慢行!”
六月二十二。
雪原生奴人定。
……
天光往南漸起燥熱,漸漸變成盛夏酷熱。
燕京皇宮。
鬆、柏老樹間,蟬鳴撕心裂肺的繁密樹枝裡一陣結陣一陣起伏,宮女端著酸梅湯,走過宮簷,轉身進了心怡閣,這裡是後苑避暑的好地方,滿塘青荷,蜻蜓相銜點在水麵,蕩起一圈漣漪。
小皇帝聽著惱人的蟬鳴,懨懨的在亭子裡打著哈欠,趴在石桌昏昏欲睡。
坐在亭裡長椅上的薑太後摸著臉頰,看著水裡的魚兒遊過荷葉下麵時,宮女端了酸梅湯過來,然後在周圍西涼兵視線裡,規矩的站到一旁。
薑氏端過湯碗,手指在碗底摸到了什麼,俏臉微變,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喝著。
放下碗後,沾有水漬的玉指,在桌麵悄然寫下幾個字,然後拍醒流口水的皇帝,牽著他走出涼亭。
那宮女看了一眼石桌上的水漬劃痕,收了目光將酸梅湯和托盤一並收走,施施然走過一個個西涼兵視線後,又在宮裡做了許多雜事,宮女手中的消息,才在今日下午通過幾條線,秘密傳出皇宮。
當朝大將軍北狩雪原蠻人,南征的軍隊尚在途中,對於風雨飄曳的燕國,對於某些忠臣看來是最好的機會。
至於之前某人說的齊心協力對抗魏國,讓他們嗤之以鼻。
城中某院落。
秘密的消息傳進來,有著爭吵的聲音響起。
“爾等隻會想著如何廝殺,從未想過僅有的一次機會,被你們白白浪費!”
“秦修聞!你往日如何忠臣,撥亂反正,救出陛下和太後,反而站到叛軍那邊!”
“潘將軍,秦某雖然一介文人,可也知曉報效朝廷,但魏國軍隊施虐汾州,此時做這些事,讓人瞧不起,倘若無外敵環測,秦某抵上全家性命,也會救出太後和陛下!”
“可錯失這次機會,你我要等到何年何月?!”
“萬一這次是一個陷阱呢?!”
“不可能!我的人已經告訴我,蘇賊已經在雪原上了!”
“你們……操之過急,恕秦某不奉陪!”
門扇推開,秦修聞氣咻咻的走了,到了外麵,車夫招呼他,被秦修聞抬袖拂了一下:“不坐了,我走回去!”
天色沉降,西邊雲朵漸漸被燒紅。
大將軍府邸,諸葛亮站在閣樓,站在柵欄後麵,看著天際,笑著搖了一下羽扇。
“要起風了。”
簷下燈籠,忽地搖晃起來,天上雲朵也在此時遊走,向東吹去。
他回過頭來,看向屋裡的人。
“向董將軍傳訊吧,就言東風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