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甫以西,自西北而來的軍隊,發起了攻城。
磨盤大小的石彈隨著前方四營齊梁兩國士兵,扛著雲梯衝向城牆,打磨圓潤的石彈帶著‘砰’的聲響劃過天空。
狠狠地砸在低矮的城牆上,石屑四濺,上方,益州軍將近一千弓手延綿城段,箭矢如雨點般的飛落下方,鮮血一片片掀起,兩國士兵將雲梯立下,抓牢女牆的刹那,在城池上下的廝殺呐喊此時終於瘋狂響徹起來。
四營兵馬,約八千餘人,彷若蟻群般密密麻麻攀爬上城牆,城頭上的益州軍步盾死死擋住雲梯上來的敵人,兩側是同袍刺出長矛,不斷將攀爬上來,揮舞刀兵的齊、梁兩國士兵捅下城頭。
“上火箭、準備桐油!攻城車來了!”
周倉提著大刀奔行城樓兩側,飛來的石彈就砸在他不遠。
城樓下方,攻城的衝車被一麵麵盾牌護衛著‘轟’的一聲撞上城門,隨後被射出的火矢、潑出的火油落在火箭上,瞬間大火鋪陳開去,一個個身上著火的齊梁士兵哀嚎慘叫,滿地打滾兒。
石彈也不停飛砸向城樓,砸在盾牌上,連人帶盾被砸向後麵,將後方的同袍一起砸翻。
廣甫城內,士兵沿著內城牆的階梯猶如螞蟻般上下,被征召的城中青壯在內城牆下幫忙搬運守城的器物,或是一枚枚的之前從幽燕軍營運來的石彈。
放在木勺的一刻,絞盤繃緊到極致。
矗立城門後方數十丈的二十多輛唐朝拋石車,可拋三百斤,飛一裡之外,不過減少了石彈重量,兩裡是隨便能拋出去的。
校準了高度和角度,張飛拖著蛇矛不停觀察廝殺的城牆上的號令,過的不久,有戰鼓聲敲響,他拔刀揮開:“拋!”
砰砰砰——
類似弓弦的長弦回彈,推著杠杆瞬間到底,木勺安放的石彈唰的一下高高拋飛過城頭,它下方是蔓延上來的齊梁士兵,與益州軍士兵廝殺,再飛過一段距離,一張張雲梯靠在城牆,士兵密密麻麻攀爬上麵。
短暫的飛行後,它與一同飛來的二十多枚‘同伴’齊齊落在城下密集的人群當中,血肉、骨骼斷裂的聲音、人的慘叫聲都在它下麵響徹。
落下的石彈砸在人身上,壓著幾人一起在地上滑出長長的血毯。
後方齊梁兩國將領正看著這一幕,立著‘齊’‘梁’兩支大旗下的是西梁國大將細封雲述,頭戴氈盔,盔側有雲團,身覆瘊子甲,呈銀白,內裡為白戎服,這是梁國上下多崇佛寺有關。
而另一側,齊國大將李巡晚,容貌尋常,身材卻魁梧高大,與西戎交界,甲胄粗獷,有獸臉圓護,有皮毛為內襯,戰靴上有鐵足背,頭頂是雲紋兜鍪,整體黑色,邊描紅色。座下是一匹炭紅的卷毛戰馬。
“燕軍的戰力不俗,難怪一路殺到中原腹地。”
“對方城外那騎將所率騎兵也是厲害,能與我大齊騎兵打的不分上下,那三州九萬魏軍被一夜衝殺,也是理所應當,換做我齊國騎兵,一樣也能做到。”
“嗬嗬,你齊國騎兵可沒少在我大梁的平漠鐵騎手下吃虧。”
“哼,那是不熟悉你西梁荒漠地勢、氣候!”
兩國太後同出中原魏國,與皇帝趙傳廷乃兄弟姊妹關係,但兩國交界,難免有矛盾,時常會有摩擦,一旦火氣起來,眼看要打大仗,兩國太後都會出手乾預將事態強硬的按下來。
以至於幾十年來,兩邊都誰也不服誰。
兩人話裡話外自然處處針鋒相對、暗中嘲諷,不過眼下,兩人做為客軍來中原魏國幫忙,還是將注意力放在攻城上麵。
不久,投石車又增加了五輛推到了前線,兩方再次各撥一營殺向廣甫城牆。
城樓上,一枚石彈飛來,衝向城樓,屹立簷下撫須持刀的身影,猛地睜開眼睛,龍紋輕吟,刀身呼嘯而起。
關羽抬刀猛地一斬,直接將飛來的石彈劈成兩半,他看了眼周倉在城牆奔走,將一群籍著雲梯爬上來的攻城士兵殺退。
他撫須邁開腳步,拖刀而行,身邊親衛緊跟,路過廝殺的牆垛時,攀爬上來的梁國士兵‘哇’的一聲大吼,飛撲而下,關羽隨手一刀將其斬飛落下城頭。
齊梁兩地不比中原,其地苦寒,百姓吃苦耐勞,更具血性,做為兵卒更是佼佼者,與蠻夷之間廝殺養出的凶蠻之氣,是中原魏國無法相比的。
攻城持續了晌午,兩國士兵都未攻下城牆,隻得收兵歇息,城頭上關羽、張飛、周倉以及守城兵將喘息的時機。
城中青壯上來發放乾糧清水時,關羽咬了一口肉乾,喝上一口涼水,注視著同樣正在吃飯的齊梁兵馬。
忽然他將手中食物丟到地上,“翼德,隨我來,周倉城牆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