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這些不足以言。”諸葛亮揮了一下羽扇,“凡多謀之人,陰謀詭計多的是,隻看他是否願意狠下心腸,去做這些事。”
蘇辰點點頭,目光望向遠方,已顯出軍陣的輪廓,“丞相之計雖好,可孤等不了那麼久,將士們也需要得到振奮士氣之物。孤不能食言,即便這些豪紳大戶,世家大族記恨孤也無妨。”
說完,一甩鞭子,縱馬飛奔起來,單槍匹馬衝入那邊眾軍將士視線之中,躍馬衝上台階,促馬立在高台之上。
“諸軍將士,孤的兒郎們!!”
蘇辰的聲音雄渾的響徹原野,震蕩天雲。後方,一輛輛轅車將那些木箱拉了出來,一一放在高台下麵,其中一口被兩個士兵抬到高台,放在一側。
“知道裡麵裝的是什麼嗎?!”
……
西雲卷動,壯麗的霞光照在兵鋒褪去後的城頭,房雪君清瘦了許多,她走過一片低低的痛吟裡,她在廣甫城傷兵營忙裡忙外,樸素的衣裙沾滿汙垢和血漬,發髻些許淩亂搭在肩頭,偶爾直起身,擦過鬢角,額頭滲出絲絲汗珠。
兵鋒踐踏過的大地上,一撥撥俘虜走過上百裡,他們望向前方,聽說鹿陽已陷,皇帝已死,大多數人心裡沒有悲傷,隻是目光茫然的看著周圍。
張翼走在城頭,看著遠去的俘虜,他已經知道夏王兌現諾言的事,望著南麵不由笑了起來。
……
風吹過原野,卷起灰塵,那高台屹立的戰馬上,蘇辰聲音依舊雄壯、渾厚。
“這箱子裡,是孤的承諾!你們可還記得,孤南下時對你們承諾嗎?孤曾發下豪言壯語,要讓你們跨過渾河,在這片中原擁有屬於你們的土地,讓子子孫孫都生活在這裡,孤……沒有食言!”
蘇辰翻身下馬,大步過去,一腳踢開箱蓋,從裡麵拿出厚厚一疊紙張舉過頭頂,“這是孤為你們準備的,是你們應得的!而這裡還有更多!”
高台的士兵也都激動走向一個個木箱,將箱蓋全部打開,裡麵全是一捆捆的蓋有府衙印的田契。
“大王萬年!”
“大王萬歲!”
一支支軍陣之中,無數的士兵舉起手中刀柄舉過頭頂,激動的臉都通紅,歇斯底裡的呐喊。
……
喪家之犬的蕭摩逅跪坐山坡,望著照來的夕陽,按著空蕩蕩的胸襟,那是曾經藏有畫軸的地方。
他握拳不停捶打地麵,仰天悲痛的大吼:“不!!!”
山外,一匹匹快馬,攜帶著從鹿陽傳達出來的巨量信息,飛快送往各州各地。他州支援而來的兵馬,接到皇帝已死的消息,主將癱坐馬背上,雙目無神,也有欣喜若狂,調轉兵馬返回所在州郡。
……
“不僅僅你們有,那些為子孫奮戰,倒在中途的將士,他們也有!”
蘇辰抓著手中的田契走到台前,風吹過旌旗,獵獵撫響聲裡,他緩緩閉上眼睛,“你們可聽到了……這風裡傳來死在征途上的同袍,他們也在歡呼。”
說著,他睜開眼,猛地將手中這疊厚厚的田契,唰的拋飛在天空。
蘇辰攤開雙手,望著無數田契在風裡漫天飛舞,猶如蝴蝶紛飛般飄然落下。
“諸軍將士……往後這裡都將是我們的……誰也搶不走,誰要是想從我們手中奪走用鮮血澆灌的土地,我們就用手中刀兵,告訴他們!”
他聲音雄渾,響亮。
“什麼是戰爭!”
天雲舒卷。
而也在這一天,魏國鹿陽攻破、皇帝身死的消息,終於通過各種各樣的渠道,已經傳達各地,沿途州郡聽到消息,無不驚駭、惶恐,害怕直麵燕國兵鋒。
而周遭四國,舉國震動。
相處上百年的中原大國,忽然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