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向一側伸手,接過吳子勳遞來的美酒,隨後舉起來:“到齊國北境溜達一圈。”
他嘴角咧開,露出獰笑。
“就用這樣的方式,告訴南麵諸國,反抗者都得死!飲勝!”
轟!
帳內一個個軍中大將,齊齊起身,舉起酒杯。
“飲勝!”
……
元月中旬,草地枯黃間漸漸有了些許嫩綠的顏色。
寒風嗚嗚咽咽的卷著枯黃的草屑半空飛舞,又順著風飄向齊國北境的飛雁關。
年關過後,這裡又有了些許走商的馬隊銅鈴聲進出夯土的城樓下方。
打著哈欠的齊國士兵簡單的檢查過後,揮了揮手,放他們進出,隻要不是西戎人,或者燃起的烽煙,他們幾乎懶得理會。
如今出入草原的商隊已經變得很少了,自那位北地夏王摧枯拉朽崛起後,與西戎人打了數場仗,惹得西戎人不管對北地,還是南麵的齊梁兩國的商販,都變得排斥。
令得馬匹和牛皮、牛筋等戰略用途之物變得稀缺。
飛雁關城頭上,一隊齊國士兵負弓挎刀巡邏過去,長時間駐守邊關,讓他們心中有些怨氣,看到下方拉車的商販,罵罵咧咧幾句,甚至做出挽弓的動作,嚇得那些商販抱頭鼠竄。
看到商旅被自己嚇得屁滾尿流,幾名齊國士卒在城頭上哄笑,笑聲過後,不免好奇說道。
“這些商賈見到我們都嚇成這樣,他們哪裡來的膽子跑去西戎人的草原上做買賣?”
“……西戎人可稀罕他們呢,哪裡舍得會殺帶去物資的商販,真是讓這些商賈賺到了。”
“我是新調過來的,西戎人真的很厲害?”
“也不算多厲害,攻城的話,我能打死兩個。”
圍攏的眾人大聲說笑,就在這時,說笑中的一個士兵望向北麵,陡然嚷了一聲:“看前方!”
巡邏的這支隊伍紛紛偏頭看向北麵,隻見一道烽煙自二十裡處升上天際。
“快,敲鼓!”
反應過來的司馬在城頭狂奔,朝周圍同樣巡邏城頭的同袍呐喊,不久,戰鼓聲響徹城關裡裡外外,城門也在此刻關上,斷絕了商隊的進出。
“是不是西戎人又來了?”
“閉嘴!”
城頭上,一名小校嗬斥旁邊的士兵時,剛剛遠去的幾支商隊,趕著驢車瘋一般朝這邊狂奔,也有騎馬的身影夾雜其中,朝城關這邊飛奔而來。
正是遊弋關外的斥候。
不用等到那斥候稟報情況,遮天蔽日般的煙塵已經在遠方升入他們的視野,城頭上密密麻麻聚集的守城齊國士卒連忙閉緊嘴巴,呼吸的鼻孔一扇一扇地喘著粗氣,胸腔都在這一刻劇烈起伏。
“是騎兵……好多騎兵”
一覽無餘的廣袤草原上,塵埃像條灰色的霧氣彌漫天空,朝著飛雁關這邊蔓延而來,整個大地都在瘋狂抖動。
煙塵之中,是密密麻麻緊挨的騎馬身影,高舉著大旗朝這邊移動。
城關上的齊國士兵將校,咬緊牙齒不敢發出丁點的聲音,一片死寂裡,他們仿佛有種城牆都會被他們推倒的錯覺。
踏碎大地一般的威勢,逐漸從那邊蔓延而來,然後,他們看到林立的旗幟,不同於西戎人的大纛。
待更近的一刻,城關上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風裡招展的‘燕’‘夏’兩支大旗上。
龐大到難以計數的洪流在他們視野中推進過來,一眼望過去,那塵埃之中的軍隊全是騎兵,浩浩蕩蕩沒有儘頭,兵器、甲胄都在風裡磕碰的呯呯作響,
“西戎人……為什麼打著燕國的旗號?”
城關上的守將,瞪大了眼睛,說出這句話後,他心裡泛起了一個荒唐、難以形容的念頭時,牙齒都在相互打架,‘咯咯’的抖動亂響。
那延綿的軍隊在城關上所有的視線之中,推來這裡,有人從那龐大的海洋裡奔行而出,來到城關下方,射出一箭,帶著一封書信釘在城樓。
送信的騎士兜轉戰馬,徘徊城牆下,聲音大吼,響徹城頭。
“我家大王說,齊國國君,今日隻是過來勸降,冥頑不靈,來日踏平齊國,寸瓦不留!”
不久,遠來的軍隊緩緩退去,而那份書信,正以百裡加急的方式,送往齊國都城,而在之後,彷若天降一般的數十萬軍隊的騎兵,開始各地不斷發酵,舉世震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