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諸葛亮罵他有多狠,王司徒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蘇辰後退一步,偏頭朝賈詡低聲詢問。
賈詡想笑又不方便笑出來,強忍著嘴角,壓低嗓音:“陣前之事,也就大都督曹真知曉。”
蘇辰看到這場麵也頗為頭疼,能讓王朗如此過激,自爆那些事可想諸葛亮當時在他心裡留下多大的陰影,說不得比劇本裡還要狠得多。
此時,那邊的諸葛亮也被震驚了,他早就知曉對方是誰,剛才那番話不過戲謔一下罷了,沒想到對方竟把這些話給說出來,一時間他還真不知道找什麼話跟對方說。
“原來是王司徒,許久未見,口舌不同凡響。”
“哪裡哪裡。”王朗拱手過去,“老夫可不及諸葛丞相鞠躬儘瘁,北伐這麼多年,漢室都沒複興,可從自身找找緣由,反思一番?”
似乎被戳到了痛處,諸葛亮笑容收斂起來。
氣氛頓時變得緊張,王朗也垂下手,目光直直盯著對方,兩人斑白須髯在微風裡微微撫動,四目眯起的刹那,蘇辰忽然招招手,“走了走了。”
周圍眾將原本還想觀戰呢,被這一說反應過來,招呼眾兵將離開,浩浩蕩蕩的隊伍隻剩諸葛亮和王朗還在對視。
王朗一撫長須,“諸葛村夫,我與往日非比尋……”
回答他的是諸葛亮揮來的拳頭,呯的打在他右眼眶,整個眼眶都青黑一片,跌跌撞撞蹲下來,本能的抱著腦袋,被諸葛亮好一陣拳打腳踢。
後者撿起羽扇,朝地上的王朗哼了一聲,坐上四輪車,被士卒推行而去。
這邊,蘇辰領著眾將自北麵玄春門進入繁華的鹿陽城,這裡曾經是魏國的國都,被蘇辰麾下將士攻下來後,幾經修繕,才恢複到當初模樣。
馬雲祿、呂玲綺騎在馬背上,一臉好奇的打量這方中原大城的街景,與北地的燕京自然更加繁華,且人口眾多,而周圍將領大多來過這裡,甚至打進皇宮,沒覺得有什麼好看。
入城之後,蘇辰從禦輦下來,換乘了戰馬,與夏侯淵、張郃說話。
“董太師、關將軍、張將軍可都率兵回來了?”
“都已在路上,董卓的兵馬要快一些,已經過了一半路程,馬超先行一步,應該今日下午就能抵達鹿陽。”
夏侯淵獨領一方的本事還是厲害的,至少一座大城上百官下到情報都能打理的僅僅有條,隻要不自詡勇武了得,跑去做士卒的活就成。
說著話時王朗從後麵過來,跟在蘇辰、夏侯淵兄弟後麵的賈詡偏頭看他,微微蹙眉:“司徒,你眼眶……”
王朗騎在馬背上憤憤不平,唾沫飛旋。
“我失算了,諸葛村夫這次居然不講道理,竟動起手來……”
隨後,與前麵一點被士卒推行的諸葛亮對視一眼,王朗‘哼’了聲,將臉偏開,嘴裡‘嘶’了一聲,捂著青黑的眼眶,在馬背上嘮嘮叨叨。
“村夫就是村夫……仗著身高比老夫高大,又欺老夫年老體衰打不過他,竟然偷襲,不講武德!”
他話語間,前方的蘇辰向夏侯淵、樂進詢問了演武的場地,按他的意思,不能放在皇城,皇城雖大,但多有建築占用了空間,僅有的廣場塞幾萬人顯得擁擠,彆說演武了,跑起來都難。
演武的命令發往這邊時,便讓夏侯淵在城東隴橋設演武場,平整土地,到築觀禮台,和烽火高台數座。
眼下聽到基本已完工,便不再多問,回到皇宮後,又與諸葛亮單獨詢問了一下中原政事,之前推行的燕文已改,轉而學華夏文體,朝令夕改確實有些麻煩,讓人生厭。
命令下達後,諸葛亮這邊也確實遇到抵觸,但隨著新科舉製度將在北地試點,原本有抵觸的學子文人們,一改之前的抵觸情緒,甚至還托人,或請官府內的熟人幫忙從北地購買華夏文體和書本,先一步學習。
要知道,平民學子想要從前那般科舉出人頭地,幾乎難上加難,尤其擅工,不擅典籍的人,簡直就是福音。
術業有專攻,這可是說到許多人心坎上了。
“那些大族反應怎麼樣?”
書房門扇緊閉,蘇辰點上了燭火,坐到諸葛亮對麵,“朕剛在北麵那邊將這些事處理完,到了這邊,依舊憂心這些事,往日喊打喊殺,真坐到皇帝這個位置上,才知道當家可不容易。”
“世家大族無非是利相關,陛下不想與他們妥協,又不想他們鬨事,那就撫!”
諸葛亮本身就是世家大族,對於他們的危害,以及對民間的穩固,他比誰都看得清楚,但如今他已來到此間世道,不用背負世家大族的包袱,放開手來整治的話,對他而言並非難事。
但想到從前,他事事包攬,對於皇帝的成長卻是不利的,眼下他說出一個‘撫’字,便不再多言。
撫?
蘇辰靠著椅背,眯起眼睛,他已經將中原朝廷的官職讓出一些給那些世家大族,還要怎樣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