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歎了一口氣的同時,禦輦駛過了這條長街,第一站去的是城中南門附近的傷兵營,在這裡見一見受傷的兵卒,看看藥物可夠用,飯食可入口。
事先還讓吳子勳打過招呼,不要聲張,以免此間主事的將校為做麵子,刻意對他這位皇帝有所隱瞞。
禦輦停在附近,站崗的兵卒迅速被虎衛營甲士和繡衣司的人替換,蘇辰掀開簾門出來,帶著賈詡一起步入轅門。
空氣裡是淡淡的血腥味,和草藥的味道,各處大帳篷內傳出的是傷兵們的呻吟,這裡彙集西涼、幽燕兩支兵馬的傷員,有人傷重躺在涼席上捂著被刀兵傷到的部位呻吟哀嚎。
也有傷較輕的,或者已經快好的士卒則與其他同袍吹牛打屁。
“我這刀傷挨的有點冤,哪裡知道那家夥不按常理,他同伴都跑了,居然還膽敢還手,結果稍沒留意,被對方劃了一刀,當時我腸子都流出來半截,想到家裡老二還差一畝地,我是咬著牙將腸子塞回去,追上前將那家夥剁翻,割下他的左耳朵。”
“……你運氣還不算差,我是幽燕軍的,前幾日才倒黴,明明快衝上城頭了,屁股上被下麵不知哪個王八蛋的刀割了一道口子,疼得我從雲梯掉下來,還把腿給摔折,這場仗估計功勳撈不夠一畝,頂多半畝地。”
“哈哈,肯定是新兵沒叼好刀,爬上去的時候,刀口劃到你屁股上了!”
蘇辰與賈詡在外麵聽了一陣,臉上都掛著微笑,聽著士卒們這般說話,是真的親切,心裡也舒坦。
“看樣子,傷兵的生活狀態不錯,至於傷重的,回去後一定不可怠慢,都是朕的功臣,該升的升,不要為朕可惜土地,與其將地白白給那些世家大族,不如讓朕的士兵們多拿一些用來養家。”
兩人又在傷兵營逛了一圈,此間營地的將校聽到消息趕過來陪同,帳篷裡的傷兵們此刻也聽到動靜,傷情輕的紛紛湧到外麵,向走過傷兵營的蘇辰見禮。
這一動靜讓虎衛營的甲士頗為緊張,想要將他們驅趕回去,被蘇辰嗬斥住了。
“你們都給朕退回去!誰都可能會殺朕,唯獨他們不會!”
這句話讓周圍兵卒先是一愣,隨後一個個嘿嘿傻笑起來,密密麻麻的身影拿著各自的兵器,或吊著手臂,或一瘸一拐的出來,躬身朝被拱衛的皇帝行禮,隨後蜂擁過去,又將虎衛營的甲士包圍住,像親兵,一路護送蘇辰直到出了轅門離開,他們才散去。
禦輦離開傷兵營的路上,蘇辰靠著虎皮大椅,想著剛才被一眾傷兵擁護的感覺,心裡不知為何既暖暖的,又有些傷感。
“傳朕旨意,讓前線的李靖加快進攻,儘快拿下齊國都城。”
吳子勳在車外領命,嫻熟的翻身上馬,奔向前方,招來令騎,口述一番天子的命令,後者隻聽一遍牢記心裡,轉身打馬而去。
天子口諭進入平盛州中部,然後再以最快的速度傳達會陰郡時,戰爭的腳步已經邁開了。
休整了幾日的兩支兵馬,在李靖的命令下,悄然運作起來。
項羽、呂布的騎兵,李傕的重騎也都做好了最後的準備。
而西戎騎兵除去那日強攻平陽郡的傷亡,還有三萬多騎,此時分成三支騎隊,每支由一名萬騎長統領,等候最高統帥李靖進一步的命令下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