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轎子裡的那個矮胖商人也出了轎子,跪在地上伏下身子,恭恭敬敬的等候伊達政宗的隊伍從這條街經過。
因為肥胖,他跪著伏身,有些顫抖,便動了幾下,剛挪動膝蓋還沒換位置,背後的房舍上,陡然響起茅草踩出的聲響,商人,不遠的小販下意識的抬起頭,一道身影從他們餘光裡躍上半空。
春日的陽光斜斜的照下,木匣嘩的一下打開,在那陽光中,漆黑的古刀帶著‘嗡’的一聲輕吟,劃出一道寒光。
飛身而下的身影一腳點在路邊的轎頂,轎頂瞬間炸裂,跪在地上的商人還沒反應過來,他那顆禿瓢腦袋飛離了頸項。
行進的隊伍前麵,馬背上的伊達政宗偏頭,抬起視線,一顆人頭朝他飛來的同時,一丈長的刀芒轟然斬下!
袍袂飛舞,發髻唰的散亂,伊達政宗僅有的一顆獨眼,瞳仁縮緊,刀芒在他眸底放大的瞬間,身邊反應過來的家臣,拔刀迎了上去。
迎上去的身體也在瞬間化作兩半,漫天飛灑的血肉,撲向伊達宗政的眼簾,他曾也是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大名,見慣了生死。
眼見漫天碎肉、臟器、鮮血朝他撲來,非但沒躲,拇指推開刀柄,腰間名叫鶴丸國永的寶刀瞬間出鞘,帶出一聲鶴鳴,在馬背上朝衝來的老者斬去一刀。
然而,他低估了對麵的老人,對方可是將刀用到極致的宗師。
金鐵交鳴,火星、氣浪在這一瞬間激飛。
那把名叫鶴丸國永的兵器飛上半空,一同飛上半空的還有穿戴有袖具的手臂。
伊達政宗從馬背上倒飛出去,撞向街邊的商鋪,斷臂噴湧鮮血,在半空拉出一道血線,落下的身影撲向墜落的倭將,周圍家臣武士、士兵不要命的衝擊過來,在街上拉起戰線,和包圍圈,將刺殺伊達政宗的老者進行圍殺。
原本跪伏地上的倭民驚慌四散,也有大膽的遠遠的駐足觀看,視野之中,被包圍的老者掀起驚人的殺戮,刀光在人群裡瘋狂斬出刀氣,觸及的倭人士兵瞬間被斬成兩段,地上全是人的殘肢、半截身軀。
遠遠觀望的倭民,完全不明白人的力量是如何發揮到這樣程度。
城中警鈴敲響,大量輕足朝這邊趕來。
老人淩空躍起,一刀掃飛前方七名武藝不錯的武士,目光偏轉,那個倭將已經被麾下的幾個家臣和數十名輕足救走。
“倭寇,你腦袋暫且寄在你頸上,改日老夫再來取!”
他站在屋簷放聲怒吼,轉身使出輕身的功夫,踩著茅草房頂,身形縱躍幾下,仿若無人之境一般,直接飛躍長野城的城牆,落到城外,混入難民當中消失不見。
這忽如其來的刺殺,將所有人搞懵了,隨即是深深的震撼,伊達政宗的武力不敢說拔尖,在眾多戰國、江戶世代的大名、將軍當中,也算是數一數二。
沒想到竟然被人當街砍下一條手臂,而刺殺之人還是一名老者,聽對方說的話語,乃是夏國話,頓時整個群島,乃至天守都被震驚。
而被砍下左手的伊達政宗在昏迷了三日後,重新下地,處理瘟疫的事務,不過這次他深深震怒了,同時也對夏國人的武力感到擔憂。
怒火和擔憂之下,他讓剛剛返回的上衫兼信騰出幾條船,隨後派出大量輕足,抓捕染了瘟疫的倭民塞進船艙,運往夏國海岸線。
與此同時。
相隔萬裡之遙的夏國北方燕京,對於倭島出現瘟疫,蘇辰也說出自己的擔憂,畢竟海岸線太長,若是對方將瘟疫傳播回來,相比倭島,中原和吳地都是人口密集之地,要是瘟疫橫行,那是關係到幾十萬甚至上百萬人的生死。
“嗬嗬,陛下,詡用計豈會沒想到對方效仿?”
燕京,皇宮。
此時已是進入四月,蟬鳴稀稀拉拉的在樹間嘶鳴,中宮花圃涼亭間,賈詡雙手插在袖裡,老神在在的眯著眼睛說話,那笑容活像一頭老狐狸。
“早在那位戚少保領海防團練總督一職,臣就派人過去告知,小心之處。”
“怎麼防範?”蘇辰倒上茶水,將杯盞推到賈詡麵前,他被這謎語人搞的七上八下,可賈詡就是笑眯眯的不說。
“陛下,倭寇是否要以彼之道,還之彼身,尚不清楚,所以說了也無用,若是來,戚少保定會將其驅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