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槿接過,抿了一口。
入口香甜而無一絲炭燒味道,很是爽口。遲槿便將剩下的茶喝完了。正想著將茶杯放回石桌,戚施已經單手接過,另一隻手上掛著那件紅色披風。
遲槿看他左手空茶杯,右手紅披風,外加一副任勞任怨的模樣,忽然想起了他接戚施回來的目的——可不是讓人家做他的執事的!
直到此時,他迷糊的腦袋才總算轉了回來,貌似他竟然把戚施晾在一邊睡了一下午!
遲槿連忙站起來,雙手在腦後胡亂擼了一把用一湖藍色發帶係上,恢複了昨日的冷清表情,“且隨我來。”
戚施來前,遲槿將劇情從頭到尾順了一遍。大致擬出一條對策——想儘一切辦法叫戚施的世界充滿愛。
他琢磨著,戚施後期黑化的那麼厲害,除了他受了太多欺騙傷害外,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太缺愛了。
從沒人真正的愛戚施,包括他自己。他可以為了遲問笙不顧一切,卻從來不會為自己心疼。
若是沒有平等的感情回報,遲槿可不認為世上當真有人能夠從頭到尾不求回報,做到為了他人不顧一切。
至少在遲槿所見過的情侶之中——尚沒有人能夠做到。
戚施不就是一個例子麼?
不管不顧,一味地喜歡並相信著遲問笙,一味的付出。所以才會在發覺對方從未將自己放在心上,才會在發現自己心意完全被踐踏之後,黑化的那麼厲害。
他所求不多,隻是希望有人真正關心他而已,可惜……
所以,在遲槿看來,當務之急是得教會戚施怎麼愛他自己。第二個,得是讓遲問笙看清楚,誰才是他心裡頭的真愛——反正肯定不是他遲槿。
分開他們隻是計劃的第一步。
誰叫人都愛犯賤,人往自己身邊湊的時候不知道珍惜,人不在了反倒知道後悔了。
怎麼教戚施學會愛自己遲槿尚沒有頭緒,不過有一點是明確的——他得掰正戚施的修煉路數。
不再是作為藥鼎,而是作為一個修道之人。不再是為了成為他遲槿的儲備藥庫,而是為了他自己。
不過這個得偷摸著來,不能叫其他人知道。畢竟戚施這個藥鼎可是遲家耗費無數天材地寶才養成的,壓在遲槿身上最大的一個寶了。
遲家老祖大乘初期,估摸著飛升在即。然老祖之下,族內青黃不接,修為最高的也不過是元嬰大圓滿境界的現任家主遲畫臨。為了整個家族,遲槿必須在老祖飛升之前,擔下遲家重任。
可遲槿暫時沒那麼多心思放在遲家重任上,因為他在承擔所謂的家族重任之前,首先要保證他的命不是?
距離書中戚施重生的日子還有三十多年。但修真無歲月,三十年隻是彈指一揮間。閉個關打個盹的功夫,少則月餘多則百數十年。因而他的計劃刻不容緩。
這麼想著,遲槿推開了他的房間,戚施緊隨其後。房門在戚施進來後自動合攏,遲槿逆光站在窗前,對門前的戚施道:“衣服,脫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