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施道:“凡人進去,不知其寬廣,誤以為竹林千畝,數日走不出去也是有的。”
遲槿轉頭看他:“可還記得其破解之法?”
戚施點頭:“記得。走直線,便能走出迷竹陣。”
“記得就好。”遲槿微微一笑,後退一步,“我已將所需陣點繪製完畢,你來做最後一步。”
戚施頭微歪,似有不解,卻沒推辭。他回憶遲槿方才畫符時動作,抬手要畫。卻忽然回頭,眼珠瞥向一邊青白岩石,略微靦腆道:“師兄,我不會當空畫符。可否給我一支朱筆和幾道黃符?”
遲槿看他耳朵又紅了,將朱筆和玉符給他,笑道:“此前畫過符麼?”
戚施搖頭,無意識的擺弄著手中朱筆,道:“師兄給我的功法我都看過,依次嘗試之後,決議學刀。符陣一類未曾細看。”
“三叔劍使的很好,我以為你會學劍。族內許多人學劍,劍譜不少,好劍也有幾把。但學刀者寥寥,能拿得出手的刀法並不多,好刀更是沒有的。”
“我有無意即可。”戚施抿唇,“師父曾說我的體質不適宜學劍,更適合做丹修或器修。”
遲槿:“……”他大概知道遲問笙為什麼會這麼說,大概是因為他本人不擅刀劍,便也想當然的希望戚施不通刀劍了。稍作思索,他做了一個折中的答複。
“三叔說的對,也不對。你的確適合做丹修器修,卻並非不宜學劍。”
戚施表情有些疑惑:“怎麼說?”
遲槿徑直望進他的雙眼:“你天資更甚於我,假以時日,定會超越我。”
他不論神情還是語氣都太過認真,以至於戚施想要回一句“師兄說笑了”都說不出口,竟傻傻問道:“若我當真超越師兄,師兄該當如何?”
還當如何?自然是放手,天高任鳥飛咯。但遲槿不知道他想問的到底是什麼,便含糊道:“旁的不提,先出了這百步嶺再說吧。”
戚施便不再問下去,提筆開始畫符。起初落筆稍澀,被遲槿提點幾句後方才有些樣子。
最後一筆落下,他看遲槿一眼,得到準許後,念咒將符紙升入半空,食指點在符上注入靈力,喝到:“迷障,破!”
遲槿凝神查探四周,景色依舊如常。心說果然不能指望主角光環,單憑這麼個簡單的法子就破陣。正待叫戚施退下,忽然拉住戚施後頸衣領將他拖到自己身後。
與其同時,戚施所站位置裂開一個大口,掉下一個一身騷包紫的人來。
那人落地時滾了兩滾。視線略過戚施,直接定在遲槿身上。
“畫仙美人兒,你怎麼也在這裡,莫非是舍不得本殿?”
遲槿回也不回,隔空劃出一道符,直指染墨。
染墨一個側身躲過去。然而更多的爆破符不要錢似的的向他襲來。染墨邊躲邊道:“畫仙美人如此熱情,叫本殿如何是好?”正要跳到下一處,尚未落地,便有一陣法在他腳下,在半空之中,露出雛形來。
染墨一個不好要逃,便聽遲槿喝一聲:“縛!”
百十道紅黑繩索自陣眼疾馳而出,再次將他捆成了粽子。
他在地上滾了兩滾,滾到一旁青石旁靠著。右眼一眨,“畫仙美人,本殿不躲了,你近前些,叫本殿瞧瞧。”
遲槿畫一道符,眼皮也不抬,道:“水來!”
染墨當即被澆了個落湯雞。可他還嫌不夠,依舊不怕死的開口:“畫仙美人……”
話未儘,遲槿又是一聲:“雷降!”
染墨抬頭,一道驚雷直衝而下!
待雷聲稍歇,遲槿雙手負在背後,在幾步開外冷冷瞧他一眼,便對一旁戚施道:“走罷。”
因著這些插曲,遲槿開始相信戚施身上真有那所謂的主角光環了。心道腐向男主光環果然不能類同於男頻的慣有套路。
瞧這一次兩次招來的都是些什麼頭疼東西?!
戚施問道:“不管這魔修麼?”
遲槿心說你想怎麼管,就聽頭發都被炸卷兒了的染墨在那邊道:“畫仙美人,你這麼關心這醜鬼,就不怕本殿吃醋麼?”
遲槿:“……”他本不欲理會,卻見戚施擋在他麵前,一把無意直指他胸口。
戚施麵色痛苦,持刀的手顫個不停,道:“師兄,師兄,我……”似乎是因為不可置信,一句整話也說不出
遲槿指尖夾住無意,安撫道:“無妨,你傷不了我。”待指尖察覺出無意刀身不再顫抖,才正眼看向染墨,眼神冷的仿佛是在看一個死人:“你待如何?”
戚施的身體他在掉進鬼域的第一時間已經檢查過,沒查出異樣,卻不想在這裡等著。
染墨炸了眨眼,道:“若能一親畫仙美人香澤,便是死而無憾了。”
遲槿:“……”
TMD這BL向的劇情裡就沒一個眼神兒正常的男人麼?一個兩個都要他親是乾什麼?!戚施那邊求安慰他忍了,這貨是TM腦子被狗啃了麼?!
他來至染墨麵前,伸手覆在染墨丹田上:“你說是不說?”
尋常修士丹田若是遭如此對待,早嚇的魂不附體了,可染墨反而笑得十分歡快:“畫仙美人,難道你未曾聽說,合歡殿染墨,從來是要美人不要命的主兒。”
說完,染墨忽然掙開身上繩索,一把朝遲槿撲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十分感謝殘殤的兩顆地雷。
十分感謝白石溪、鳩鳩的地雷。
十分感謝清說、寒祿雲雨、雲韻蘊芸三位每人十瓶的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