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槿搖頭,許久才又道:“大概天意如此。” 說完又停了下來。
戚施疑道:“師兄?”
語音剛落,便聽前方傳來一陣嬌俏女聲:“師兄,爹有要事纏身不便於大比現身,要我替他問候你。”
那聲音戚施再熟悉不過——正是鄭鳶發出的。她旁邊是同行的遲問笙。
遲槿皺眉,拉住戚施胳臂欲往一旁退一步,卻還是叫眼尖的鄭鳶發現了,當下身形一閃攔在戚施麵前:“可是靳十七靳道友?吾乃無極宮宮主之女。第一日比鬥結束時曾登門拜訪,然你當時尚在昏迷中,無奈隻得告退。今日路上偶遇,當真有緣。”
這一堆廢話說完,鄭鳶嬌俏一笑,道:“不知靳道友可有意入我無極宮?若有意,可直接拜入我無極宮內門。”
這語氣,分明是沒有認出戚施。
遲槿便鬆一口氣,將戚施擋在身後,冷道:“仙子,在下已於三日前表明,十七不會去無極宮,仙子莫要再追問了。”
鄭鳶仿佛才看到遲槿一般,歎道:“這就是道友你的不是了。私以為十七這般天資出眾之人,不該平白被人埋沒了。你雖是他師兄,卻也不該因不舍阻攔他入我無極宮,礙了他日後登仙路。”
她這一席話說完,周圍人都將視線投到遲槿身上,明裡暗裡指指點點。戚施想上前,被遲槿伸手攔在身後。
遲槿不為所動,仍是道:“多謝仙子好意。然十七心善,不曾有害人之心。”他望著鄭鳶,語氣中多了分嘲諷,“ 若無極宮都是仙子這般明褒暗諷的,那這無極宮便更不能去了。何況以十七資質,就算去不了無極宮,問劍峰清虛宗也總能去的。”
鄭鳶沒料到遲槿一點不肯吃虧,楞了一下。她心中怒極,但礙於遲問笙在場也不好發作,便勉強笑道:“道友這是何意?我並無辱罵道友之意,隻是素來心直口快慣了。”
她說完,飽含歉意道:“若我之前的話叫道友誤會了,這裡便向道友陪個罪。若道友不介意,可否雲鶴樓一聚?小女子魯莽,隻能以薄酒小菜賠罪了。”
遲槿:“……”
他有些心累,果然這種段數的女人不是他一兩句話就能揭開真麵目的。
沒瞧見那些路人指指點點的視線剛剛消失沒多久,又被這女人一兩三句話給喊了回來。
偏偏她又一副誠心認錯模樣,旁人眼裡看去,還真是他以大男子之尊欺負女子了。雖然他明知這女人心如蛇蠍,是那種因為嫉妒便可隨意毀掉旁人一生的真·惡毒女配。
可是……說出去誰信?鄭鳶表麵功夫十足厲害,接連欺負了戚施十幾年卻依舊能夠叫人以為一切都是戚施的錯。
遲槿這邊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那邊遲問笙卻沒有過來。不過來才好,要是他過來幫忙說話,就不像是他對陌生人的態度了。
但總不能真的和鄭鳶一起去吃飯吧?遲槿想,他怕有毒。
正猶豫間,發覺麵前擋了一個人。
戚施又一次趁他不注意的時候,隱藏氣息悄悄走到前麵了。
“多謝仙子好意。”戚施客客氣氣道,“但我不欲去無極宮,也無意與仙子去雲鶴樓。拒絕無極宮之邀並非我師兄意圖,而是我的意思。仙子莫要說什麼話叫旁人誤會我師兄了。”
他視線掃過周圍那些小聲議論的路人,道:“仙子難道看不出,因你看似無意的兩番話,周圍人都在說我師兄閒話麼?”
鄭鳶忙道歉道:“靳道友,我並非有意。我不知這話會引來旁人議論,若是……”
她說話時一派楚楚可憐模樣。可她還沒賣夠表情,戚施便打斷了她的話,問道:“且不管仙子你有意無意。我隻問仙子一句,你修為如何?可是金丹?”
鄭鳶點頭,表情裡的驕傲恰到好處。
“即是如此——”戚施冷道,“為何區區練氣期的我都能將那些議論聽得清清楚楚,仙子卻還是一臉無知的模樣?”
鄭鳶:“……”
眾人:“……”
遲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