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如此，如今戚施鬼魔道三修。不必說，體內自是鬼氣魔氣靈氣三氣交織。即便是戚施同意遲槿探脈，他也未必敢。誰知道貿然探入靈氣，會不會打亂戚施體內現有的平衡？
原本，他堅持帶戚施回遲家，就是想托老祖為戚施看上一眼。可如今戚施除修鬼外還修魔，逼得他不得不打消這個想法。
誰叫正邪不兩立？萬一戚施體內魔氣被老祖查出來，那就危險了。
想到這點，遲槿便開始恨自己能力不足起來。
正自責當口，忽然被戚施攬到懷裡。他一邊咳嗽，一邊說話。斷斷續續許久，才堪堪說完一句完整話。
“師兄總對我說，莫要將他人過錯攬到自己身上。既然如此，師兄何必又要為此事自責。有此狀況多半是我急於求成，與誰都無關的。”
遲槿環住他，眼眶微紅，道：“無需為我擔憂，我並未自責。”
卻在說完這話的第二天，在戚施好些後，對他道：“我欲閉關。”
這件事早在他帶隊試煉之前便已然提上日程，本該回來後立刻就閉關的，但因為戚施拖了三天，如今卻是再也不能拖了。
再拖下去，莫說本就對戚施不滿的遲問笙會如何生氣，就連他自己也會羞愧不已。雖說以他當下修為，即便成功升入元嬰期也未必能夠幫上戚施一二，但強一些總是好的。
戚施道：“我同師兄一起。”
遲槿搖頭：“不可。我閉關之處設有降魔陣法，可抵禦出竅期魔修入內。”
戚施滿不在乎：“無妨，我能應付。那陣法我知道，隻要不動動魔氣，便不會被察覺出來。何況除卻修鬼修魔二則，我亦能修道，陪師兄進去還可幫上一二。”
遲槿還是搖頭：“不可。”
“師兄！”戚施攥住遲槿的手，微微拔高音調，“你且信我，我當真不懼，我不願與師兄分開。”
遲槿：“……此事沒得商量。遲家陣法你該知道，那是老祖親設的，我不能冒險。何況……”他看戚施越來越不快的臉，“十年你都等得了，怎麼區區閉關數月便等不了了？”
戚施還欲再說，卻被遲槿一錘定音：“我意已決，無需多言。最多兩三月功夫，我便會出關。”他說完欲走，想到什麼又忽然回頭，“得益於你，我這十年休養期間修為大為增進。我雖感謝，卻還是希望你今後莫再修道了。沒準兒你那病症就是由你道魔雙修引起的，畢竟靈氣與魔氣相斥，再練下去保不準會出什麼意外。”
戚施聞言，苦笑道：“師兄本就是金丹大圓滿的修為，因我之故才跌至築基，故而這聲謝我著實當不起。我畢竟欠師兄太多，隻想能還一些便還一些。”
遲槿聽了，要走的腳步生生又折了回來，他抬手揉亂戚施頭發，“你從不曾欠我的。”他還想說什麼，卻不知該說什麼，最後隻無奈道：“我是去閉關，又不是去送死，很快便會回來，你怎麼露出這麼一副難過表情？”
戚施垂眸不答，遲槿好笑，吻了下他的唇，“這算賠罪，其餘的今後再說吧。”
說完這句，遲槿便出了月闌珊，一路趕到閉關所在。
進去後，遲槿直接去了當初修養魂魄所在。剛剛在冰床上擺出打坐姿勢準備入定，便忽然睜開眼扭頭看向旁邊位置。
戚施坐在那裡，定定望著遲槿。
遲槿怒，就差一巴掌扇過去了：“你胡鬨！還不趕快出去？！彆的不提，你貿然前來，若遲家有事尋你該當如何？”
戚施被罵，卻仍是一臉坦然：“我已然留書一封，說是暫行離開。”他不緊不慢，接著道，“師兄說的不錯，十年都等得了，閉關幾月功夫，實在是不值一提。”
“你知道怎麼還跟進來了？”
“但未得到時候忍著，和得到時候忍著，全然不同。”戚施極其堅持，“我不願忍，亦忍不得。”
遲槿默。忍了又忍，終於握拳，朝戚施胸口撞去，力道極猛。
戚施一躲不躲，卻在那拳頭抵達時候，笑了。
隻因那看似力道極重的一拳落在身上時候，卻是極輕，隻是輕輕碰了一下。
對麵，遲槿歎氣，實在不知該如何教訓，隻好無奈道：“你這樣，叫我如何是好啊……”
片刻後，遲槿擺正臉色，道：“未免觸發降魔陣，不許妄動魔氣。”
“好。”
“也不許妄動靈氣輔助我修煉。”
“好。”
“不許動手動腳，叫我分心。”
“好。”
“最後，不許像這樣一直盯著我。”
這一回，戚施不假思索，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