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同心契(1 / 2)

從閉關所在的鐘乳石洞窟, 到鬼鎮外圍,隻用了一呼吸的功夫。

遲槿看一眼腳下漸漸消失的傳送陣, 再看一眼前方鬼氣橫溢的小鎮, 對戚施道:“怎不直接傳送到那院子裡去?”

戚施隻道:“師兄暫且在此處等我, 我去鎮內拿些東西?”

遲槿問道:“什麼東西?”

戚施臉紅了紅,道;“暫且保密。”

遲槿不再追問:“你且去吧, 我在此處等你。”

戚施卻不動, 雙眼放光, 欲言又止的看著遲槿。

遲槿揉了揉他的頭, “想說什麼直說就是,無需拐彎抹角。”

戚施便道:“一天時間,師兄說一天時間裡許我為所欲為,是真的嗎?”

遲槿不自在的轉移視線, 道:“我何時騙過你?”

說完這句,發覺對方視線還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一動未動,遲槿便重新看他, 道, “怎還……”不走?

剩下兩字尚未說完, 戚施便低頭吻了過來,一觸即離, 隨即退後一步:“那我便去了, 很快回來。”

戚施走後, 遲槿正欲尋一處地方歇息, 卻發覺無論如何也靜不下心來,時不時往一個方向看上一眼。

他在原地等了約有一刻鐘,終於轉身,朝那一直吸引著他的方向走去。

起初隻是慢慢的走,走了幾步,回頭看一眼鬼鎮方向,沒瞧見戚施的影子,便直接喚出飛天符,箭一般衝了出去。

不多時,飛天符在山上一處院落上方停下。遲槿操縱飛天符繞著院落上方轉了幾圈,又遙望一眼山下小鎮方向,察覺並無異狀之後,縱身跳入院內。

他在院內駐足片刻,隻覺熟悉感撲麵而來。

……我已將十壇青梅酒封在樹下,明年開春便可取出來……

“青梅酒……青梅樹往東三尺處,掘地兩尺可見”遲槿喃喃,不自覺便走到了院內一棵青梅樹下,向東走了三尺距離後,蹲了下來,“是這裡了。”

正欲動手挖土,便有微風襲來,吹的樹葉嘩嘩作響。

遲槿回過神來,自言自語道:“我在做什麼?”

他搖了搖頭,便站起來。正準備回去,視線無意間掃到前方緊閉的一扇門。

離去的腳步再次停頓。山下仍是毫無動靜,遲槿便走過去,推開了房門。

是一間書房,擺設與月闌珊藏書閣頂層彆無二致。分明是有段時間沒有住人了,卻沒有塵土的味道。無論書架書桌還是矮榻,均是一塵不染。

門對麵的窗戶半開,露出後麵的兩間房屋。遲槿掃一眼後收回視線,來到一處書架前,隨手攤開了一冊竹簡。

墨跡看上去還算新的,應該是近兩三個月寫的。他將竹簡攤開一些,忽然若有所感似的,往書桌那處看了一眼。

年少的戚施在書桌前坐著,真認默寫功法。他自己則站在戚施一旁,微微低頭看那竹簡上的內容,嘴角含笑,眼神溫柔。

記得戚施說過,在這院子暫住時候,戚施閒來無事便會默寫自認為不錯的功法擺上書架。所以,那是戚施默寫功法時候模樣麼?

遲槿眨了眨眼,那兩人便消失了。書桌後空無一人,桌上攤著一張邊角泛黃的宣紙,上麵隱隱畫著些什麼。

遲槿將竹簡放回原位,走到桌前。

畫上畫的不是彆人,正是他,幾筆線條勾勒出他的半身。正欲低頭細看,腰便被人環住了。

“師兄,你怎不等我,反倒自己跑上來了?”戚施鼻尖在他發絲裡輕嗅,“我差點以為師兄走了,不要我了。若非一個鎮民給我指了你離開的方向,我真要發瘋。”

對方呼吸噴灑到後頸,很癢。遲槿微微偏開頭,沒什麼歉意的笑道:“是我的不是,莫怪。”

戚施頭顱肩窩上蹭了蹭,才看向書桌上那副畫,指尖一彈,便將那幅畫卷起來,藏到不知是什麼地方了。

“技法拙劣,叫師兄見笑了。”

遲槿倒沒覺得技法拙劣。技法拙劣之人,不會簡單幾筆勾勒便讓一個人的相貌神|韻躍然紙上。不過他並沒有接著對方的話反駁。若戚施畫的彆人,他誇一句畫的很好也沒什麼。但戚施畫的是他,這時候誇獎對方的話,總有些不好開口。

思索片刻,遲槿道:“你許久不曾回來,怎麼沒見灰塵?”

“我在此處留了侍靈照看。”

戚施話音方落,便有一白色侍靈出現。他接著道:“每日侍靈都會定時打掃。”戚施說到此處,悶聲笑了笑,“師兄,你答應了的。”

“什麼?”

“今日許我為所欲為。”

遲槿臉微紅,隨即道:“我本意是想趁今日好好談談,你瞞我太多,心中所思所想全然藏著不叫我知道。從前說好了要將你這十年過往說與我聽,結果你卻是一筆帶過。”他眸色微暗,“我不求你將過往悉數告知,隻是不想再同你吵架。”

不管他表麵如何強撐,戚施在石窟內那一番話到底叫他傷心。他掏心掏肺的對他好,不叫他失望,到頭來卻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求不來。氣到頭上,幾乎要與戚施恩斷義絕。若不是戚施留他時候聲音太過淒厲,他也許真的就走了。

戚施雖看不見他表情,卻被他語氣裡的失望震懾,他收緊手臂,頹然道:“師兄,對不起。我隻是太害怕了。”

遲槿歎道:“你到底怕什麼?有什麼值得好怕的?”

戚施悶聲道:“我隻是無名散修,身份低微,配不上師兄。站在師兄旁邊時候,定會惹人非議。若哪一日師兄後悔了,不要我了,我恐怕會發瘋。”

“如此說來,我資質欠佳比不得你。雖說比你年長許多,修為卻差你一大截。”遲槿笑,“你說我是不是該趁早看清事實,離你遠些?”

戚施沉聲道:“不許。”

遲槿明知故問:“不許什麼?”

“不許師兄離開。”

“為什麼不許?我又比不上你。哪日你看破天機飛升直上九重天的時候,我也許連分神的門檻都摸不到。與其平白等著你升仙後拋棄我,不如……啊!”

戚施將自顧自說話的遲槿轉了一百八十度的彎,扣住他的後腦勺傾身堵住了他惱人的嘴。與此同時,另一隻手從後領處劃入遲槿衣衫,從肩胛骨處一路向下延伸摸索,每經一處,就要揉搓把弄一回。直到瞧著對方快喘不過氣時候,才鬆開他。

遲槿被他吻得,一雙唇紅潤誘人,一雙眼水汽氤氳。他調整呼吸,不滿道:“手拿出來!”

戚施悻悻收回了手,給遲槿理好衣服。期間沒忍住,輕輕咬了下他的唇,道:“不許說什麼分開的話。不許。”

遲槿推開他,走遠一些:“那你也莫再說什麼配不上我的話了。”

說完,忽然想起來似的,道:“你去鎮上拿什麼東西了?怎不叫我看看?”

“暫且保密。”戚施說著,再度繞到遲槿背後,用一條絲帶將他雙眼遮住,道:“師兄,你且暫時忍一忍,時候到了再給你鬆開。”

遲槿挑起嘴角:“怎麼?難不成想給我一個驚喜”

戚施的回答隻有一個字:“嗯。”

這簡單的一個字勾起了遲槿無限的好奇心。心說,看不到可以聽到,便特意豎起耳朵準備聽一聽周圍的動靜。

戚施卻似乎早有所料似的,把他帶到了紫珊珠內,“偷聽也不可以。”

遲槿隻得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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