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柯雖犯了大罪過,但比起真正動手殺人的滄月來說, 到底算是個小角色。
因此遲槿完全沒料到, 隻是處置一個秦柯而已, 當今世界排的上號的仙門世家竟都派了不少弟子前來觀望。人數之多,非但遲家客房盛不下,連附近村鎮的農舍客棧住滿了。
遲家上下如何忙碌不提, 遲槿這邊倒還算清淨。
雖說每日都有不少人送來拜帖欲要與遲槿一敘,但通通叫戚施以遲槿名義攔在了碎玉譚外。儘管如此,每日拜訪之人還是隻多不少。
戚施氣得乾脆在碎玉譚一裡外設下結界,除卻遲家人外,外人不得入內。就玉安歌登門時候, 都被攔了下來。
遲槿由著戚施來。畢竟他在外人眼中本就是不易親近的,拒客倒也不算什麼。但這隻是原因之一,真正叫遲槿決心放任戚施的理由在於, 拜訪的人實在太多。
除了各大仙門世家的人外,還有不少散修和小宗小派的人前來。一一會客下去,哪怕一天一夜不休息, 也招待不過來。索性全都拒之門外,誰也不親近,誰也不得罪。
但比起遲槿的愜意,戚施臉色卻是一天比一天難看, 就差結出冰渣子了。
這天, 又有不死心的人圍在結界外求見, 戚施盯著人離開後, 一臉不快得坐在遲槿對麵。
遲槿視線從竹簡上收回,瞧向對麵戚施。看他那抿得緊緊的嘴唇後,好笑的卷起竹簡敲了敲他的頭。
“又怎麼了?來一個人苦一回臉,日後還了得?今後我當上家主,拜訪之人不知凡幾,到時身份所限無法隨心所欲拒客,你是不是要躲著哭去?”
戚施垂眸,悶悶道:“他們來便來,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明顯圖謀不軌。”他看一眼遲槿,又飛快收回視線,“我私下打聽過,這回之所以這麼多人前來觀望,大半是為師兄而來。”
遲槿笑意未減:“所以?”
“師兄在外多戴麵具,雖美名在外,卻少有人得見師兄真容。眾人好奇,欲趁此機會一窺師兄麵貌。加之師兄進階後跳過元嬰初期直接晉升到中期,風頭一時無兩……”戚施說到這裡,聲音明顯摻了怒氣,“這些人十有八九都打著師兄的主意。我,我恨不得將他們……”
話未說完,便被遲槿抬起下巴,堵住了嘴。
輕吻一觸即離,遲槿重新攤開竹簡,一邊翻到方才中斷處繼續,一邊漫不經心道:“近來閒雜人等頗多,當心隔牆有耳,慎言。慎言。”
誰知才看進去沒幾個字,便聽戚施叫他一聲:“師兄。”
遲槿抬頭,迎麵便是一張放大的俊臉。戚施捧著他的臉,道:“若方才算是安慰,師兄未免也太敷衍了些。”說罷,便吻了上去。
遲槿微微啟唇,任由戚施靈舌長驅直入。是一個長而膩的吻,兩人額上都出了些汗。
一吻過後,戚施麵上冰霜總算化為一池春水,眼角眉梢都笑意盈盈。他理了理遲槿鬢前汗濕的發,歎道:“真恨不得把師兄藏起來,每日每夜纏著師兄,哪怕叫我溺死在師兄師兄身體裡也無所謂。”
遲槿斜他一眼,撿起竹簡,把他推開,淡淡道:“莫擋了光線。”
戚施道:“好。”
話音方落,人已經繞到遲槿身後。自後環住他腰腹,下巴搭在他肩上,笑吟吟的微微晃動上半身,十足愜意的模樣。
遲槿拍了下他腹部的手,“莫晃來晃去的,晃得我眼暈。”
戚施便不晃了,隻是仍抱著他不撒手。
遲槿總算得空。將竹簡剩餘部分看完後,重新拿了另一卷看。
身後胸膛溫熱,頗為安心。遲槿又接連看了大半天,背後戚施卻一直未曾鬆開。遲槿看看天色,無奈道:“你天天這樣,便不膩麼?”
晚上同塌而眠時候,化身餓虎豺狼,恨不能將他吞吃入腹。白天時候卻又乖巧十足,一旦纏住他便不肯撒手。讓他想起前世養的貓,在他膝蓋上打起盹來能打一下午,害他連晃動一下都不敢。
戚施卻道:“不膩。時時刻刻抱著師兄也是不會膩的。”
遲槿歎口氣,又道:“你日日跟著我,如何有時間修煉?不練刀,不練術,不練鬼,哪怕你資質出眾,長此以往也會荒廢了一身根骨。”
戚施卻低笑一聲,道:“我不曾有一日斷了修煉。師兄莫不是忘了?”他吐息噴灑在脖頸,灼熱又撩人,“我夜夜同師兄雙修,師兄體內泄出的每一滴精元都不曾浪費的,全叫我……”
遲槿眼角染了粉色,忙假意輕咳,好阻了戚施的話:“咳咳!”
戚施卻堅持將話說完,“全叫我收歸己用了。”說罷,手又不規矩起來,“師兄如此關心我修煉之事,正巧天色已晚,不若再同我一道雙修吧。”
遲槿轉頭望向窗外,夕陽才剛剛開始隱入地平線,時間尚早。
可推拒的話尚未出口,便被戚施堵住了唇。轉眼功夫,已經從藏書閣回到了臥房。
門窗閉合,床帳拉下,擋住了一室春光,卻阻不住勾人心魂的絲絲呻||吟。
如此膩歪了一個月,處置秦柯的日子終於到了。地點選在遲家門前的廣場上,最多可容納三千人。
正式開始前,遲槿抓來遲岸:“所有賓客可都是仔細檢查過了?”
遲岸點頭:“師兄放心,每一位賓客都仔細檢查過了,沒有狐族和鬼域之人潛入,魔修也是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