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戚桓,遲槿更是不知該如何麵對。和戚桓在一起的,是《進擊的蟾蜍》一書當中的‘遲槿’,被秦柯剝奪了身份的‘遲槿’。那個‘遲槿’是真正的遲家嫡子,而不是如今鳩占鵲巢的他。
現如今,戚桓回來了,等他的人卻不在了。若此刻仍是幻夢之中,他該興奮的喜極而泣。
可當下並非夢境,麵前站著的是戚施,而非戚桓。若戚施知道自己為了旁的人喜極而泣,該當如何?
於是遲槿隻好如往常一般笑。這笑容有些虛幻,仿佛能輕易被微風吹散似的。
“十七。”遲槿笑道。
戚施立即應道:“我在。”
“我想暫行同你分開一段時間。”他眼神空洞,仿若缺少靈魂似的。
戚施聞言怔住,隻是錯愕的睜大眼睛。
遲槿彈落一片掉落在戚施肩上的粉色花瓣,放在指尖碾碎,嘴角微微上翹,道:“可否?”
這個問題砸來之際,身體便仿若千斤重。戚施有些頭暈目眩,眼前遲槿的笑也似乎開始扭曲變形。他有一大堆的問題想問。比如說,為何會哭?又為何會笑?為何用那麼熟悉而懷念的眼神看這棵桃樹?為何總是無意識盯著石桌上的刻線?為何……為何會在昏迷時候,不停地叫著‘戚桓’?
瞳孔一瞬間縮成一條直線,淺淡的金色自他眼中一閃而過。反應過來時候,已經按住了遲槿的肩膀。
遲槿還是方才那個笑,空洞而無形。
戚施捏緊他的肩膀,最終隻艱澀道:“好。”
笑容裡多了些放鬆,遲槿上前一步,將折下的桃枝交由戚施:“此枝花謝日,與君再會時。”
戚施還想說什麼,遲槿不知在地上畫了個什麼陣法,竟將他送出了此方大殿。
最後的畫麵裡,他的師兄身後出現一人,眼是濃稠的金色。他看到那個人從後麵攬住他的師兄,對他道:“阿槿,我回來了。”
就在這一瞬間,戚施的瞳色也變成了濃稠的金。他伸手,想要將那個抱住他師兄的人從他師兄身上撤下去時,忽然聞到一絲幾不可聞的桃花香。
他想起了遲槿的話:“此枝花謝日,與君再會時。”
他終歸是收回了手,任由遲槿的陣法將他送出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