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片瓜(2 / 2)

周雯鵲奇道:“什麼虛名?”

蘇承澤冷笑道:“陛下昨個兒還問我,我是不是為了女兒的朋友忝了臉麵去請京衙抓的人……陛下隱約有要我認下的意思。”

蘇寶燦一直在安安靜靜地嚼花生米,聽著這話豁然抬頭。

蘇承澤也看向他的大女兒:“韋崇沉是太子殿下的侍讀,雖然現下已經出府,但他愛去南院,還帶著小晏也去,小晏又口口聲聲說太子殿下身旁的人都如此這般……這並不是什麼好說辭。”

“所以……”蘇寶燦歎了一口氣,“陛下還說了什麼?”

“陛下還說,皇後娘娘知道了你對蘇老太太不敬的事,”蘇承澤隱晦地看了一眼蘇老太太,蘇老太太連忙低頭吃飯,他見著歎了一口氣,“……雖然事出有因,但皇後娘娘更想要一個賢良淑德、孝悌知禮的太子妃。我這邊再相看幾個好人家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蘇寶燦也沒有拗著的道理,隻能點頭:“好。”

蘇寶珠見話題中心不在她身上了,悄悄繼續吃飯。

她姐誌向高,也確實有這個實力,所以尋常人家是決不去的。隻是先母早逝,縱然周雯鵲是出了名的會操持後院教養小輩,一些人家都還是會隻因她失去生母就把她排除嫁娶的選項。

……幸好周雯鵲手上攥著不少優秀後生的名單以備後用,也沒什麼好發愁的。

蘇寶珠剛定下心思,喝下一口粥,蘇承澤就告誡她:“寶兒,你也要留心了,後宅有些關係好的手帕交很正常,但後院前院有時候利益息息相關。這次我頂了你膽大妄為聯係京衙抄人家的罪,你之後萬不可如此冒進!”

蘇寶珠連忙咽下粥汁,點頭要答應。門口卻傳來了聲響。聲音拖長綿延,顯然是宮中的太監。

“小的叨擾蘇大人府上了,今個兒來傳安平公主的令。”

雖然蘇府一家也是年節時分常能得宮內賞賜的,但這次是什麼緣由?眾人皆摸不著頭腦,匆忙間也隻得行禮聽令。

“……晏清密小人行徑,幸有蘇二姑娘周旋。蘇二姑娘此舉深得本宮之心,著賞。”

太監又念了一串禮單,身後的粗使公公就在後頭搬。禮單的價值適中,剛好足夠表明態度。

太監念完,額外還笑道:“貴妃娘娘頗誇令愛有樊噲之風,在京城殊為難得。有機會會請她進宮,多聊兩句。”

蘇承澤應諾道:“是。”

係統:【安平公主是誰?貴妃娘娘又是誰?你的便宜爹臉色好奇怪哦,想笑又想生氣的樣子。】

蘇寶珠:【安平公主是現在這個皇帝的大女兒,比太子大一歲。因皇上子嗣凋零,現在的二皇子都隻有六歲,因此安平公主也有輔政。貴妃娘娘是安平公主的母親,隻生得她一個女兒。】

蘇寶珠:【我爹的臉色很好理解啊。他剛訓完我不要冒進。扭頭安平公主就下令,說我罵得好罵得妙,她要誇還要昭告天下——擱誰誰能緩過勁呀?】

係統:【我懂了,哈哈哈哈哈哈。】

安平公主的令旨不僅誇了蘇寶珠,還把晏清密狠狠地罵一頓,罵他敗壞兄長名聲,罵他不顧惜父母,罵他不顧陰陽調和之後還用命脅迫閨閣女子,簡直敗類。其中文筆精妙之處,都甚至可以摘錄出來,千年後作為文章精華載入教科書。

不僅是蘇承澤又跟著賞賜了一些獎勵,公主一發話,一些奇怪的天然站晏清密立場的人登時把筆洗乾淨,擱回案上。

更沒人敢掰扯到太子殿下那去,太子殿下把韋崇沉貶離東宮後,大家隻做無事發生。

沒過幾天,安平公主又下一道旨意,辦了場消夏宴,把北定公長孫介紹了過去。

北定公的兒子輩大多荒唐,其中一個更是鬨出了把娼妓都抬回府上以避開懲罰的事,陛下知道後又很發了一通火。

不過北定公府也是命不該絕,出了個在淤泥而不染的承襲長孫,年未立冠就很通事理,剛巧婚事被不曉事的叔嫂攪和,一直沒能定下。

安平公主介紹北定公長孫也有她的私心,她也被和北定公長孫做過媒,而皇上似乎介於可與不可之間。北定公內部確實亂,對安平公主來說是低嫁中的低嫁。

不過,對於在混亂的內宅中待過的宋徵昕來說,北定公府和宋府也不差多少,甚至算是雪中送炭。因此兩人算是一拍即合。

“宋二現在可沒空參加什麼桃花詩會了,有些可惜。”

又是一次尋常宴會,一眾姑娘坐在一塊,閒暇聊天。一個姑娘就眉飛色舞地開了口。

“那次聽到她的事後,我想了想,也不能全部打算都托付在寶妹妹身上,剛巧要入宮尋姑母聊天,就和安平公主略提了一嘴。也不知道宋二什麼時候會來謝我!”

旁的姑娘隻稍稍一愣,隨即就笑:“你讓她免了你呂家的份子錢就行了!順帶讓她也把我的免了——我讓我哥把他和那表弟的‘恩愛’見證都擺攤賣了,現在京城都知道他是個爛人,晏夫人都不敢攔,連忙把他捆起來送江南冷靜去了。”

“說來他為什麼鬨著要跳啊?感覺也沒什麼好處啊。”

“他就仗著沒人敢真的讓他跳,沒人敢牽扯上他瞎扯的太子殿下的理由,甚至他還以為沒人敢去韋家彆院一探究竟呢。”

“還有啊,武鎮伯是先帝在時封的,底蘊隻是尋常,和宋侯這開國勳貴相比,不過爾爾,晏清密已經是第三代。且他在太子殿下手下辦事的名頭說著好聽,其實隻不過是跟著韋蘭花走,跑腿辦事而已,太子殿下都未必知道有這個人。”

眾人中有對東宮權力分布不太了解的,聽著就咂舌——難怪宋徵昕要解除婚約,晏清密那麼急呢!

有消息網廣的,見她們都想聽的樣子,便笑道:“有傳聞,未必可信,據說晏清密聽到了昕兒要另嫁的消息,真哭著跳西湖了,這回可沒人攔他,他自己遊回岸上了。”

眾人不免噗呲笑了幾聲。很快又把注意力移回到宋徵昕和眾姐妹的事上。

“啊,忽然想起來,昕兒回頭也很該把馮姐姐的份子錢也免了。若沒了她在京衙,抄韋家彆院,挖出幾十個男倌兒,這事兒還沒這麼順利。”

“還有彭姐姐,她真的,直接在宴會上和那些傻子罵起來,說他不是因為宋二而跳城牆,純是因為自己和那男妓的事被發現了而鬨著要跳,把他們說得啞口無言。她母親也把宋夫人罵了一頓,聽著都解氣!”

“對對對,還有……”

眾人互相點評其他人該免份子錢的理由,一通算下來,大家都很值得減免。

係統:【……我忽然意識到,這個詩社上的人,都有一些力量在。】

蘇寶珠:【是的。】

蘇寶珠隻在一旁“嗯嗯嗯”,順帶蹭吃蹭喝。然而眾人的話題還是不可避免地挪到了她的身上。

“說來,你們盤算了這麼久,都不提一句,寶妹妹的份子錢更該免!若沒她在,宋徵昕一個人,怕不是被他們那兩顛倒黑白,無處哭去!”

“她哪裡是該免份子錢啊,”立刻有人提異議,“額外給她一百箱份子錢都是應該!”

“說來——寶妹妹也確實快要能領份子錢了,”就有消息靈通的姑娘笑眯眯地開口,“武澤伯府的承爵人定了,是孫家堂係,常年在西南駐紮。預計要定的世子是少年英才,已經中了武舉人,考中武進士大抵也隻是時間問題。聽那家的夫人說,蘇府有意延續兩府的親事。”

話音落定,蘇寶珠還在腦海裡回憶孫家的諸多堂係,可在場一個比較安靜的姑娘卻嗆到了似的,當場暴咳起來,臉都咳紅了。

坐她一旁的姑娘連忙幫著順氣,又和眾注視過來的姑娘小姐們解釋——

“這是兵部員外郎羅家的姑娘,方才說的那個孫家,和她家原已有了結姻的默契。她故而驚異。”

終於想起來西南孫家是哪家的蘇寶珠一愣:“啊?”

怎麼又是她自己的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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