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片瓜(1 / 2)

“這活不可能讓我們幾個人乾。”蘇寶珠再一次入宮後,斷言道。

送入蘇家的書信已是如過江之鯽,一遝又一遝。伴著禮物,簡直是能再開個倉庫。

這陣勢把祖父都驚動了,他都禁不住遞信給各個武勳的府上,怒罵,“不要趁著我不在欺負小輩啊!”終於是讓蘇家能把絕大部分的書信都留中不動。

少部分送得太多太離譜的,直接退回去,也在情理之中。

蘇家還好,安平公主那才爆炸。蘇寶珠去宮裡的時候,就見著安平公主和若城郡主也在看信,一堆一堆的,直令人眼花繚亂。

並且不同於蘇家,安平公主反而更不好敷衍。畢竟能把信送進宮裡的,那真的是有些能量的。

安平公主歎一口氣:“我才發現,這年頭要考舉人的人真的好多啊。按這樣篩,感覺把人累趴下都篩不完。”

若城郡主也有些憂愁:“並且知人知麵不知心,都彆說真正去探查了。就說這一些信件,又有多少,真的是那家要考舉人的人家寫的,又有多少,其實是看他不爽的人家寫的?這都無從分辨啊。”

蘇寶珠思索片刻,斷言說,不可能按這種乾法。

蘇寶珠:“隻論京城,三年一次秋闈,一次錄舉人一百人左右。而考舉人的又茫茫何止一千人?”

若城郡主保守道:“說不定有一萬人。”

蘇寶珠搖頭笑道,便言:“彆說是一萬人了,就算是一百人,我們猝爾間也查不過來。並且三年一次舉人選,不可能每次都指望我們親身去查吧?”

若城郡主有些猶豫:“那可如何是好?畢竟是聖上欽定說要你們辦的事。雖然難,但好像除了一一探查,也尋不出其他好的方法。”

安平公主頗為不讚同地搖搖頭:“這種事最說不清楚了,我們也不是衙門裡審案的,確實不能讓我們一點一點篩。就算篩出來,要證據,要判斷,要扯皮,都麻煩地很。尤其現在秋闈將至,萬一誤會一個,就是耽誤人三年。”

若城郡主歎氣:“那可怎麼辦,和聖上說做不來?我是無能慣了,可你們定然不能如此的。”

係統:【這對宿主來說不是問題啊!宿主抽幾張ssr,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蘇寶珠:【我算是悟了,為什麼你忽然給了一個福利活動,大福利後必有大氪,感情在這等著呢?】

係統:【宿主當前已經經過了三個活動,[晏公子的追妻火葬場]、[他們都姓孫]、[郡主那不可言明的小煩惱],累計聲望值增長為12475點。】

係統:【宿主當前聲望值為14359點,壽命值11點。】

係統:【這聲望值,足夠宿主抽143次了,運氣正常能出2張ssr!】

係統:【抽卡絕對不虧呀,宿主您想想,聲望這種東西,就是去了又來。花費聲望值得到信息,利用信息得到更高的聲望值,這不是良性循環嗎?】

蘇寶珠:【沒這麼簡單。】

蘇寶珠沒有去和係統解釋,而是直接給建議:“現在考舉人本來就有保舉製度?讓國子監負責和各府學衙落實保舉製度,等那些舉人考上了,讓吏部負責那些舉人的背調……”

安平公主反應快:“背調是什麼?”

蘇寶珠慢慢說:“就是,讓吏部派人去調查詢問那些舉人在當地的風評,保舉人和負責陪同調查的地方官須對此負責。另外,地方官衙再負責處理一些要狀述的人,並把情況彙總報給吏部存底。如果其中有認定需要剝奪舉人身份的,那再交給我們這上頭,會堂決定,報給陛下。”

安平公主聽懂了,連連點頭。若城郡主也恍然,說道:“吏部和禮部的尚書或侍郎,派一個過來會審,也免得我們被說一手遮天,破壞科考。”

若城郡主其他能力一般,但趨利避害的能力是點滿了。當然,蘇寶珠和安平公主對此都沒有意見。

安平公主讓人把這些信都理好,丟個箱子裝上,就吩咐侍女磨墨。

“就按你們說的,我去給父皇寫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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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常要流放,走流程審核,總要耽擱個小半年。尤其是功勳人家,申個罪名,要過朝議,來減免責罰。

康王平日確實忽悠了不少人,他被皇上親口判流放的時候,甚至當場就有人站出來,要說什麼“雖然他事情辦得是很離譜但是皇上您要看在他是您兄弟的份上啊,長兄如父,父親對待兒子可不能這麼狠心啊”之類的話。

皇上一想到上次他就是被這麼架著免去他的禁閉,怒從膽邊生,直接把康王讓畫師畫的助興黃色畫丟在他臉上,笑著解釋說,另一個人是曲家的駙馬。

那個人被畫糊了一臉,當場就跪了。據說回家就長針眼,眼睛完全睜不開。他也因此被迫掛職請假,回老家治病去了。

很多信息,隻是聽聞,衝擊力其實有限。直觀的畫麵一出,登時帶給人無與倫比的震撼感。其他的理由全部讓步,反正內亂是十不赦的罪名,發現了本來就不能赦免,因此大家震撼了一下,也就接受了康王和曲駙馬被流放的事實。

既然已經是既定事實,且聖心似鐵,那流程自然也刷刷得快。曲家在五天內迅速送來請罪折子時,前康王和曲修齊流放的時間都定了。

蘇寶珠都有點懶怠去,那一次吃飯,就夠讓她震撼一百年了。不必再見他們流放時或懺悔或死樣不改的嘴臉。

但安平公主遞消息,說若城郡主、宋姑娘、李姑娘、馮姑娘、還有其他幾家的姑娘都會去湊熱鬨看一眼。蘇寶珠雖然不太理解,但還是……好吧,從善如流,去看一眼。

係統:【這是不是從眾心理。】

蘇寶珠:【這叫湊熱鬨。】

流放還是昌明街出城,攤販都已經又一次擺起來了,看著都有些大相國寺的熱鬨。

這可比孫彬成的那一次熱鬨多了。

蘇寶珠沒尋到安平公主,不過尋到了在帶著京衙衙役在維持秩序的馮如馨。馮如馨遠遠朝她搖了搖頭,蘇寶珠哭笑不得,尋了附近的一家茶樓坐,剛好若城郡主來了,讓她也來雅座裡看。過不久李繡雲也來了,索性都坐一起。

若城郡主歎息道:“我倒沒想到,能熱鬨到這種程度。”

係統:【所以為什麼啊?嘶,等等,樓下是不是排起了隊伍?】

蘇寶珠十分驚奇,就要往下看。結果底下恰好清脆地傳來一聲“啪”的聲音。遠遠見著,是一個女子,掄起袖子在康王的臉上甩了一巴掌。

蘇寶珠認了會兒,道:“這女子有些麵熟。”

若城郡主悠悠說:“你認得她,可能因為她是禮部左侍郎的孫女。她妹妹被父親拐去當侍妾,父親的府上亂糟糟的,沒幾個月,就被賣出府去,差點進了風塵之地。還是她發現得早,在牙子那把她妹妹贖回來了。”

係統:【啊……啊?!】

蘇寶珠也驚了。然而還沒消化完這條消息,她就見著人群中的隊伍隱隱有變動,那個禮部左侍郎的孫女離開,下一個人站在前康王的麵前。這個人手速快,“啪啪”就是左右開弓,連著兩個巴掌。

若城郡主托著腮,解釋:“這一家是翰林院院判的兒子,他父親被勸過助興酒。不過他父親酒量奇差,直接暈死過去,被同僚趕緊送回了家。後來他們發現是那酒有問題,可因為沒有證據、他父親也狎過男妓,於是也不好挑出來,隻能憋著。”

係統:【……啊這。】

再下一個人,老態龍鐘,拿著棍子就要往前康王的頭上砸。前康王怒了要反擊,馮如馨乏味地揮了揮手,讓人把鏈子一拽,前康王結結實實跌在地上,被胡亂打了好幾棍子。

若城郡主:“這個……一下子想不起來了。太多了我也記不住啊,哎。”

已經在一旁安靜且震驚了好久的李琇雲小聲說:“這個我知道,他兒子是康王的伴讀,因為不同意康王去博皇位,意外死了。”

若城郡主點點頭:“啊,是這樣。”

排隊的已經換了下一個,也是扇巴掌的。

若城郡主和李琇雲還在互相幫忙著回憶這個人打康王的理由。蘇寶珠在旁邊都聽麻了。

蘇寶珠:【這巴掌好聽嗎?不用懷疑,好聽就是好臉皮。】

係統:【醒醒,宿主醒醒!】

熱鬨了半天,前康王的臉都尋不到一塊好肉,一旁的曲修齊抖成了篩子,差役才收拾好自己滿兜的銀兩和鈔子,晃了晃手上的鏈條,高聲道:“走了,不能誤了時辰!”

眾人、眾攤販,這才紛紛散去。昌平街上,有些繁華過的蕭條。

茶樓裡的說書先生喝了一口茶,開始悠悠開口:“卻說那樂王勾搭上了自己的女婿,正是誌得意滿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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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修齊茫然地看著遠方。

瘴遍地,熱意經年不散。這是他流放的地方。

他原先想過,或許如同謠言中的那般,皇上也好男風,因此對他也多了一分寬容,讓他能和康王在一起流放。康之前是做錯事了沒錯,但他和自己在一起的半年,那是多麼平靜而快樂的日子啊?

曲修齊因此都有些許對郡主的怨恨,兩人各自過日子,不行嗎?非得和人抱怨,說什麼不進她的院子,哎,婦人之妒猛於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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