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傅青淮這樣的上位者卻不喜強人所難,神色了然道:“薑小姐慢慢考慮。”
隨著夜色緩緩地流逝,朦朧模糊的落地窗外不知何時又淅淅瀝瀝灑著雨絲,薑濃手中的茶也涼了,她逐漸意識到已經快接近淩晨時分,再待下去也不太妥當。
便將茶杯放回原處,起身柔聲告辭:“我先回去了……”
“薑濃。”
男人淡而清冽的嗓音忽而念起她名字,讓薑濃心漏跳了半拍。
也生生停住腳步。
傅青淮緩慢地離了那張沙發,修長身影逐漸靠近的同時,透著冷欲的焚香氣息也浸透過了她衣領外的白嫩肌膚,又帶了點烈酒般的灼人燙意。
薑濃瞳仁微顫了下,還未躲開,視線先看到他漂亮精致的手拿出雪梨糖。
隨即,在她耳後淡淡說:“忘了帶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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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遺忘的雪梨糖最終被薑濃收下,這讓一旁降低存在感,含淚目睹全程的秘書也把懸著的心放回了肚子裡。
幸好沒白買。
待傅青淮身影消失在樓梯處,奢華寬敞的客廳重歸寂靜。
秘書掏出手機打開微信群,果不其然看到有人艾特他八卦:
「司機說粱澈連夜冒雨跑遍北城三條街去買一份正宗的雪梨糖,是為了傅總想討美人歡心?」
「還有這事?哪位美人能驚動我們粱太監親自跑腿啊?」
「聽說是藏月拍賣會的那個女主持人,大家不知道也正常,上次也是粱澈陪在傅總左右,想知道內情的話,還得問他。」
「……」
能在這個群裡的都是傅氏頂尖秘書團隊,頓時不少人好奇地艾特著粱澈。
可惜,一直都沒得到回複。
粱澈刷完群消息,眼尖地掃見又喊他粱太監,沉思幾許,才在群裡泄露幾個字:“傅總這麼多年終於尋到個賞心悅耳的美人音,可惜今晚被婉拒了。”
原本群裡就熱鬨,這一說,就瞬間沸騰了起來。
「臥槽!什麼情況?」
粱澈卻奸計得逞地收起手機,今夜讓群裡在場的一眾秘書都集體注定無眠。
……
可能是身處陌生的環境,薑濃睡得不安,甚至陷進了許久未曾入夢過的那場雨夜。
而這場十年難遇一次的暴風雨夜裡,她渾身被淋得濕透,一身白色衣裙就跟在泥沼撈出來似的,瑟瑟發抖地被救上了傅青淮的車裡。
窗外風霜雪雨肆意侵襲著,像是要懲罰她逃離養父母家的叛逆行為。
薑濃拚命地想把自己從這個世界裡藏起來,掛在眼尾的淚珠簌簌地淌下。
直到有個聲音劃開無邊黑暗,問她:
“你想去哪裡。”
像是被某種宿命感牽引著,薑濃下意識地抬起淚眼,光線極暗,她不知眼前的少年姓甚名誰,卻本能地信任,細白的手指想牢牢抓緊他這個救命恩人:
“想、找外婆……”
音斷了,外麵有冷冽的光從車窗玻璃閃過。
薑濃微微冰涼的指尖觸碰到傅青淮左肩上的濃稠血痕,成了她多年來支離破碎的夢境中,最後一抹鮮紅刺目的色彩。
次日。
第一縷陽光透過白紗縫隙灑到客臥的大床邊,沿著指尖纏綿而上的淡淡暖意,引得薑濃從夢中醒來,細密微卷的眼睫輕抖了下才緩緩睜開。
看到陌生的環境,她幾秒鐘的茫然之後。
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已經從滿是桂花樹的公寓,搬到了這裡暫住。
薑濃裹著蓬鬆的絲絨被子裡坐起身,任由烏錦般長發散亂在肩膀,側眸時,將視線落在了床頭櫃的那盒雪梨糖上。
她直直地出神了很久,沒有拆開過,私心地想留下點什麼。
來證明。
送這盒雪梨糖的人,是真真實實存在她世界裡的。
~
沒有睡回籠覺。
薑濃換了一身極踝的霜色長裙到廚房熱杯牛奶喝,繼而坐在了沙發處。
她抿了口牛奶,似想起件重要的事,拿起手機聯係上季如琢:「我已經搬到彆墅了,對了……這裡的主人是誰,我租金多少?」
等了片刻。
季如琢回複她:「你認識的。」
薑濃微垂著眼,看到這幾個字,某種宿命的預感驀地浮上心,指尖也慢慢攥緊了手機邊緣。
下一秒,季如琢就把彆墅主人的名字清楚地告知了過來,打得她措手不及:「這片富人區的彆墅名下隻有一個主人
——傅青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