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
薑濃端著瓷碗,經過粱澈的指引下,沿著雕花立柱旋梯通往到了閣樓的藏品室前。
她白皙的指節敲了敲才走進去,比起二樓的書房,這裡的燈光偏暖黃,是寂靜的,入眼看到一排排高至頂部的檀木書櫃安靜地立著,透著股神秘的古香氣息。
離近了看,發現櫃內的書籍除了珍貴佛經外,還放置著廣為流傳的絕版豔史禁書。
薑濃頓了頓,就沒敢繼續往深了打量。
腳下的細高跟踩在柔軟華美的地毯上未發出一丁點兒響聲,她繞了半圈,微側的臉蛋看向四周,卻沒有尋到傅青淮的身影。
就當她快走到底時,左側聽到有玉石的聲響。
“傅總?”
猝不防及地轉過身,卻險些,撞到了不知何時出現在書櫃旁的男人。
薑濃驟然失去平衡,往前傾時,幸而傅青淮眼疾手快,修長冷白的手拽住了她手腕。
沒等回神。
她呼吸跟著一顫,目光正好落入了身前傅青淮的深眸裡,像是有什麼東西鎖住了身子,人動不了。
藏品室內的時間慢了下來,傅青淮低垂濃密似鴉羽的眼睫凝視著她,逐漸地,靠近許些。
這讓薑濃有種過於荒唐的錯覺,好似再等一秒。
他會——
“橘子香?”
男人滾燙的焚香氣息緩緩拂過她的耳垂,讓薑濃猛地回過神,睫毛尾端顫著往下看。
緊接著,就看到手中端著的瓷碗在方才劇烈晃動之下,濺出了些薑汁。
而一抹豔色的汁痕出現在了傅青淮的潔白袖口處,視線微頓,沿著往下,又看到了他修長如玉的長指還拿著幅古董畫卷。
自然也沾了滾燙的薑汁,極為觸目驚心。
薑濃瞬間有種不祥預感彌漫上心頭,眼都不會眨了。
傅青淮還有心情說笑:“薑小姐,你這樣看我的眼神不清白。”
薑濃懸起來的心卻瞬間下沉,連捏著碗邊緣的指尖都失了顏色:
“仕女圖?”
……
倘若能預卜先知的話,薑濃情願這碗薑湯淋到的是自己。
可惜價值不菲的仕女圖已經被損壞了,她臉微白,看著傅青淮好整以暇的斜倚書櫃邊,頭頂的冷冽燈光透過透明的玻璃,襯著俊美的側臉輪廓。
這人骨相生的好,連倦容都是過分精致完美的,完全不像是病了的樣子。
隨後,就在薑濃想著怎麼善後這幅畫時。
忽然聽見傅青淮嗓音淡啞而清晰地,說:“看來薑小姐這次,要欠我一個大人情。”
薑濃秋水的眉眼難得尷尬,聲音透著誠誠懇懇的歉意:“傅總,這幅畫你開個價,或者是……我另尋一幅仕女圖賠你?”
季如琢身為古董鑒定師,又是藏月拍賣會上的合夥人,他那邊的寶貝不少。
就不知,傅青淮能不能入眼。
此刻薑濃顧著賠禮道歉,殊不知男人沉靜的眼神,不留痕跡地落在了她身上。
等她抬起頭,刹那間傅青淮又輕風雲淡的移開,指節分明的手嫻熟地將被薑湯浸濕的衣袖紐扣鬆開:“你不用仕女圖約康岩朔了?”
薑濃被提醒微微怔了下。
康岩朔台長是要約的,隻不過……要另想辦法了。
傅青淮緩步走到美人塌落座,姿態略有懶散,薄唇勾出諱莫如深的弧度:“薑小姐需要幫忙麼?”
燈光落在薑濃頸後,莫名的有些發燙: “這算交易?”
傅青淮被她話,惹得神態倦怠的眉眼舒展幾分,左手搭在膝蓋上無規律的叩了叩:“今夜你美人音借我一用,明日我助你得償所願,這不是交易,是我與薑小姐有來有往的人情世故。”
他的聲線即使因為染上風寒變得低啞,入耳也十分的動聽。
在深夜裡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魔力,讓薑濃無法抵抗,猶疑地開口說:“傅總今晚想讓我念什麼?”
傅青淮棱角清晰的下頜輕抬,示意她轉過身看向不遠處那一排檀木書櫃,透過透明的玻璃,清晰看見放置在裡麵的孤品書籍。
“選一本。”
薑濃安靜了半響,微顫的視線從珍貴的佛經至一本本絕版豔史禁書掃過。
隨即,耳朵尖驀地浮起了一抹薄櫻色的紅暈,在燈光下格外好看。
隻是借她熊心豹子膽。
她也不敢伸手去拿禁書,用聲音念給傅青淮聽。
薑濃走過去,白如羊脂玉的手指從書櫃裡,抽了一本佛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