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濃指尖很涼,唇輕聲說:“他車技很好。”
傅青淮的車技在除夕夜時她領教過,而這場車禍發生的時候和路上,正巧與那晚完全吻合,他是在趕來找她時……
這個念頭一旦深入,薑濃又想到這幾日在老宅,與他朝夕相處的細節。
她也不管梅時雨在場聽著,握緊了手機邊緣說:“難怪夜裡他要點檀香,原來是怕我聞見身上帶傷,睡前還哄我喝安眠的藥,是怕我想跟他親熱麼?”
這聲音太細,梅時雨聽不太懂:“什麼香?”
薑濃眼睫毛重重的垂了下來,好在沒有徹底失態,隻是將手機還給梅時雨:“我知道了。”
梅時雨:“?“
想接著問來著,卻察覺薑濃表情不好惹,話便默默地咽了回去。
這時恰好辦公室的門被重新推開,他原是要走,回頭一看有個身形矜貴的男人步入進來,整潔乾淨的袖口露出一小截腕骨,膚色冷冽的白,連握著茶杯的手指都是精致的。
那隻報喜鳥說的沒錯,即便是帶著口罩,都掩飾不住那股神顏的氣息。
梅時雨略眯起眼,隻是瞧著跟傅青淮還有幾分相似。
他拿回了大白兔奶糖,一邊走,一邊沒忘活躍氣氛,跟安靜坐著的薑濃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薑主播,你對男人的審美哦,還是這麼高級。”
無人配合笑。
梅時雨優雅地翻了個白眼,直接走人。
傅青淮是將這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人忽視個徹底,順手將門給關上,方才出去給薑濃泡杯奶粉喝,卻被新聞台的格局迷了路,多花了五六分鐘。
看薑濃沒了先前笑顏,默不作聲地翻閱起檔案文件。
他緩步走過去,將冒著絲絲熱氣的奶遞過去,也熏染得薑濃垂落的睫毛有些濕潤,還未喝,人倒是透上了一股奶味:
“你要不喜歡梅時雨,三哥幫你料理了他。”
“——”男人聲線寡淡到聽不出真假,薑濃更是猜不準他城府極深的心思,手指翻著文件驀地頓住,抬起如水浸染過的眼看過去。
傅青淮把口罩重新摘了,露出俊美的臉。
他戴眼鏡時,很容易將眸底的浮動情緒藏得更徹底,薑濃盯著看,很想罵他一句騙子,話到口中又舍不得真罵。
“怎麼了?“
安靜半響,傅青淮又問,薑濃帶傷緣故,落在他眼裡是哪兒都易碎的,就連抬頭時,衣領露出的雪白脖子都帶著脆弱弧線。
她不打招呼就想碰傅青淮的大衣,起先以為隻是單純的碰,也未躲。
直到薑濃蔥白纖細的手指滑過深灰色羊絨料子,沿著冰涼的襯衫還要往裡,卻被傅青淮給攥著了腕間,他長指剛握過滾燙的茶杯,還殘留著溫度,纏繞著一絲灼感在她雪肌處。
“門沒鎖。”
傅青淮以為區區三個字就能讓薑濃驚慌失措,誰知她膽子也大,執意想脫他的:“傅助理,你知道麼,助理是得絕對臣服於上司的命令。”
“有要臣服到寬衣解帶這一步麼?”
“有,不信你回頭去脫粱澈的試試,他絕對不敢抵抗你。”薑濃解了襯衫頂端的一顆紐扣,繼而又被他給係上,這倒是跟玩鬨似的,直到她脾氣漸漸上來。
那淡紅的唇抿著,連聲音都透著氣急的腔調:“傅青淮,你能藏一輩子嗎,還是覺得自己是一尊精致華美雕塑而成的瓷器品,磕碰了就拿去修補好,就沒事了?”
傅青淮見她直言點破,極淡地笑了一下,卻不讓她繼續解紐扣。
薑濃指尖都險些將他質地昂貴的襯衫扯出淩亂折痕,恨不得用儘力氣去撕碎掉來,可惜沒那個本事,隻能生生氣紅了眼尾。
“不讓你看,是怕你看了又要哭一場。”傅青淮沒有再妄圖粉飾太平,語調低淡卻耐心解釋,指腹輕柔地拂過她眼,又沿著滑嫩的臉頰一側慢慢下來,揉了幾許那唇。
這幾日喉嚨很渴,許是戒了烈酒緣故,又許是沒吻她了。
傅青淮最擅長克製自身的欲望,被薑濃眼睛緊緊盯著,俊美的麵容還要帶笑:“三哥不是好端端在你身邊麼,車禍都是報紙上誇大其詞寫的,回頭三哥就公開發律師函,去敲打敲打那些媒體人。”
“你自己撞的車,關媒體人什麼事。”
薑濃手指發白,忍不住去覆上他的胸膛,隔著麵料摸到了清晰分明的肌肉線條,靜半響,她低語:“我保證不會哭的,三哥……你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