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端木硯清的近侍,卻並非二十四小時守著他,隻有白天當值的時候才會在端木硯清身邊。
睡得正香被搖醒,裴淩簡直要罵娘,可等認清來人,瞬間換上一副笑臉。“孫公公,大清早的,您老人家怎麼來了?”裴淩穿著睡衣,披上件外套,給孫太監倒了盞熱茶。
孫太監伸手一推,客氣笑道:“裴大人,茶我就不喝了,太子殿下有事找你,您可彆耽誤正事。”
裴淩看了眼窗外,外麵霧蒙蒙一片,訝然:“這天都還沒亮呢,什麼事這麼急呀?”
孫太監搖頭,“這老奴就不知道了,太子殿下隻說要找大人您,具體沒吩咐什麼事。”
裴淩深深歎了口氣,稍微洗漱一番,便跟隨孫太監來到端木硯清的住處。
裴淩作為太子府的屬官,自然也住在東宮,所以沒一會兒就趕到目的地。
“殿下,”裴淩進到書房,對正在觀摩畫作的端木硯清抱拳喊道。
端木硯清對他招招手,示意他過來,指著壁上懸掛的畫像,笑吟吟說道:“畫功不錯,依著昨天見她時的模樣,再畫一副。”
裴淩抬眸瞥了一眼壁上的畫像,赫然正是前不久他在安國公府畫來辨識蕙質的畫作。
蕙質的身份暴露後,端木硯清一直沒什麼表示,好像並不追究差點將這事搞成大烏龍的人的責任。
可越是這樣,裴淩的心就越不安。
想了想,跪下,向端木硯清抱拳請罪:“請殿下責罰!”
“責罰?”端木硯清將視線從畫上移到裴淩身上,“你何罪之有?”
裴淩緊繃著臉,“若非是臣當初沒有再問清楚一些,也不會造成如今這般陰差陽錯的局麵,害得二小姐隻能屈居側妃之位。”
端木硯清沒說話,隻尋了個位置坐下,良久,才歎道:“你沒錯,要怪就怪元振那老匹夫太過道貌岸然,將一眾人,連帶著本宮也騙了過去,以為他當真不納二色,守著正妻一人過活,哪裡想得到他還有一個女兒。”
裴淩默然。
還真是,若非蕙質小姐恰好是鎮國公的女兒,他們還真窺探不到鎮國府這麼大一樁秘密,看來傳言鎮國公夫人馭夫有道也不儘然,否則怎會有蕙質小姐的存在?
“先起來,”端木硯清略微沉吟,說道:“你認為,本宮要不要將這事主動稟明父皇?”
裴淩緩緩起身,沉思良久,道:“容臣鬥膽,敢問殿下,元二姑娘究竟在殿下心中有幾分份量?若是殿下認定元二姑娘為此生摯愛,不妨冒個險,與陛下講清緣由,陛下一向疼愛殿下,又對先皇後一往情深,十幾年來一直懷念著她,最能體會情深如許的情感。倘若殿下小心為上,那便將錯就錯,婚後幾年再找個由頭,以側妃的名義將元二姑娘接到身邊,一樣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
“放肆!”端木硯清臉色鐵青,嗬斥道:“我豈能讓她做妾!”
裴淩心中頓時鬆了口氣。知道殿下的底線就好辦。
“既然元二姑娘在殿下心中份量不清,臣倒是有個建議,隻是不知當行不當行。”裴淩故作遲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