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振這麼些天也算瞧出些門道,知道蕙質聰明, 天份高, 所以也隻是要她個態度, 眼見她態度端正了?,也就沒什麼,照例囑咐她幾句就準備讓她出去,然而蕙質卻?在他出言趕人前忙不迭道:“爹,女兒想求你件事。”
元振挑眉, 這還是蕙質頭回求他,“你, 隻要不太過分,爹都應你。”
蕙質笑?了?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原先女兒多得一位名叫小濟的下?人照顧,現?如今女兒今非昔比,對待舊日?的恩人,也不能太過怠慢不是。”
元振心領神會,點頭應道:“你放心,爹會處理好。”
蕙質從元振嘴裡得到了?準信,放下?心來,就要告退。
然而卻?被元振叫住。“聽你前兒又去見了?安國公府的世子妃?”
蕙質點頭,“是的,爹。孟姐姐是個心善的,知道我?初來京師,有?許多不習慣的地?方,所以總是教導我?。”
元振意味深長?看著模樣乖巧的蕙質,笑?著囑咐:“她既然願意跟你親近,你也不要太擺架子。我?們男人有?男人的圈子,你們女人也有?女人的交際圈,你和她處好關係,對你以後百利而無一害。他們孟家個個都是好的,不論是家族的男子還是養出來的女兒,無一不是人品貴重,俊逸非凡的人物,你要仔細呀。”
“多謝父親教導。女兒會多加注意的。”蕙質知道元振這是真心在教她,因而對元振也多了?幾分實打實的感激,連那聲“父親”也多了?幾分真情實感。
元振自?然也聽出來了?。畢竟是父女,還是自?己最?愛的女人生的孩子,年紀又大了?,人一老話就多,便總愛追憶起年輕時的事跡。
“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我?和你母親就相識了?。你母親最?愛繪畫,雖然不能識文斷字,也從未受過專人的教導,卻?畫的有?模有?樣,拿去給外麵的畫師看,都你母親很有?幾分繪畫的天賦。”元振回憶著往昔,眼神不再?像平時那樣幽深,而是明亮的,亮得幾乎要讓蕙質錯不開眼。
元振滿懷幸福地?自?顧自?繼續回憶道:“多少有?才的人心氣好,這話倒果真不假,你母親自?恃自?己畫的好,便輕易看不上外麵的畫師,又不知從哪聽來的,畫聖唐道虔技藝最?高超,便磨著我?去請唐大家畫一副山水畫。那時我?對你母親無有?不從,親自?與那唐大家陪了?好些天的好才央他畫了?一幅。你母親拿到畫後,高興的跟什麼似的,把它掛在床頭,是要天天看著它睡覺。不過……”
元振的話音戛然而止,隻是坐在那,眼神悠揚,嘴角微微上揚地?淺笑?著。
蕙質第一次在元振臉上看到如此放鬆的神情,記憶中的他,仿佛每時每刻都繃著一張臉,眼神永遠幽深,好像時刻在算計著什麼,像如今這般明朗,還是頭回見。
雖然有?些意外於元振的變化,但?蕙質正聽得起勁呢!雖然她已經忘記了?母親的模樣,但?受蓮花姑姑的影響,她對母親的感情很深。蓮花姑姑走後,她好不容易再?從元振的嘴裡得知她母親以往的事,可算把她的好奇心勾了?起來,催促道:
“不過什麼?後來呢?後來我?娘怎麼樣了??”
元振一臉神往,輕笑?道:“後來你母親又不知從哪聽來的,是鎮南王家的二公子畫技比那畫聖唐道虔還要更勝一籌,於是又百般央求我?去求他的畫。”
“鎮南王家的二公子……”蕙質皺眉,“莫非,是現?任鎮南王的弟弟?”
元振讚許地?看了?蕙質一眼,“你這些天倒用功,這麼快就捋清各大家的親戚關係。沒錯,這二公子,便是現?今鎮南王的二弟,寧居川。”
“這寧居川呀,年輕時可是名噪一時的才子,而且是難得一見的全才,就連最?不擅長?的書畫,也讓畫聖唐道虔甘拜下?風。”元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