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裡空空蕩蕩的,池深還聽到了一聲小孩的笑聲,不過他並沒有在意,直接去了4棟4單元,上了13樓。
此時已經是淩晨三點多,池深有點困了,他慢悠悠打開了房間門,提著行李箱背著背包走進去。
在他打開房間門的瞬間,整個屋子裡都活了起來,客廳裡傳出了走動聲,廚房裡開始哭泣,臥室裡傳來些許痛苦的□□,就連廁所裡,也響起了滴水聲。
池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反身關上大門。
一個鬼影拖著滿地鮮血,慢慢從廚房門口爬出來,而吊燈上也出現了一隻人的眼睛,緊緊盯著池深。
“出去……”那趴在地上的鬼影用沾滿血的手指向池深,聲音陰冷的說著,“這裡是我的家,你滾出去!”
一雙青黑的斷手從沙發底下伸出來,向著池深慢慢爬過來,眼看著就要抓到池深腳踝。
池深打開了客廳燈,拉開了自己背著的黑色背包,先拿出了白婉的牌位。
牌位上的血手掌動了動,陰氣如流水般從背包裡溢出來,那牌位上所散發的恐怖氣息一瞬間籠罩了整個房間,房間裡所有奇怪聲音戛然而止。
池深將牌位擺在了茶幾上,隨後又拿出一個紙電話,一個破碗,放在了茶幾旁邊。
這下,房間裡又響起了細小的聲音,那青色斷手小心又迅速的爬回了沙發底下,吊燈上的眼睛迅速隱沒消失不見,從廚房裡爬出來的鬼影憎恨盯著池深,開始倒退著往回爬。
“之前太過於匆忙,忘記做自我介紹了,”池深放下背包,笑著看了一圈客廳,“我是池深,是你們的新室友,希望我們以後能相處愉快。”
廚房裡的鬼影已經消失在拐角,這次沒有哭聲再響起來,廁所裡的滴水聲也停止了。
沒有得到回應,池深也沒有灰心,他知道良好的合租關係是要靠雙方共同努力的,可能他的室友有社交恐懼症,但是沒關係,他有社交牛逼症,以後有很多時間去和他的新室友們交流。
放下背包,池深拉著黑色行李箱去了主臥。
他需要解決他租房路上的最大的一個麻煩,那就是如何讓這具和季星沉長得很像的屍體可以好好的放在這兒,又不影響到鄰居。
禮貌友好的將藏在床下麵的一個麵色發青的鬼請了出去,池深看著行李箱若有所思,季星沉幫他關上了臥室門,問道:“你要將他放在臥室?”
池深放平行李箱,拉開了行李箱拉鏈,壓製不住的血腥味混合想讓人吞噬殺戮的情緒頓時充滿了整個臥室,他說道:“這裡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
季星沉並沒有詢問所謂的安全是什麼,在這樣如海一般的情緒海洋中,他隻是靜靜站著,看向行李箱中的男人,不為所動。
在燈光的照射下,和季星沉有著一樣樣貌的屍體顯得安靜蒼白,和外溢的情緒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說是兩個極端。
“先給他取個名字,得有個稱呼,老是喊屍體也不太好,”池深想了想,“不如就叫他季星沉2號?”
這是在征求季星沉意見,季星沉很平靜:“我沒有意見。”
“接下來,我們就要詢問一下星星本人的意見了。”池深蹲下來,看著季星沉2號,伸手輕輕碰了一下胸口的鎖鏈。
從鎖鏈上流出的血水已經浸濕了好幾張符紙,池深也在想,還好他把季星沉2號運過來得快,不然等這些符紙全被浸濕,從行李箱裡漏出來,那不就是凶殺案藏屍現場了?
季星沉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說怎麼就從季星沉2號跳到了星星,這跳得也太快了,不過吐槽並不適合他,所以他隻道:“好。”
池深將季星沉2號抱了出來,讓季星沉拿了件被季星沉2號刮得不能穿的衣服鋪在床上,又將季星沉2號放了上去。
蒼白的男人屍體被放在了柔軟的床上,在燈光的照射下,竟然還有些賞心悅目。
“你可以醒來了。”池深注視著床上的男人,輕聲說道。
四散漂浮的痛苦情緒突然如定格般,凝固起來。
床上的男人並沒有睜開眼睛,但所有人都知道,他醒了。
“你和季星沉是什麼關係?”池深看了看季星沉,問出了他最想問的一個問題。
空氣安靜了一瞬,隨後血字在空中凝聚:
——他是我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