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們超度的法事沒有用嗎,還是他們超度的方式不對,或者是城隍開小差了不來接人?
難道池深還活著?
不——絕無這種可能!
他能過賀連海那裡,就說明了這就是鬼,活人肯定會因為陽氣讓老僵屍活過來,就算老僵屍不是池深的對手,那池深也不會這麼完好無損、甚至頭發絲都沒有亂一根的走過來。
池深肯定是鬼!
因為隻有厲鬼才有這種鬼氣,從池深身體裡散發出的寒意比他見過的任何一隻鬼都更為恐怖!
但是賀連海呢?
為什麼賀連海不通知他池深已經過來了?
白恒青突然發現自己忽略了一間恐怖的事情,池深過來,無論是活人還是鬼,賀連海都應該會通知他一聲,讓他找到相應的應對策略,但是他根本沒有接到賀連海的通知。
是沒有在路上截住,讓池深繞過去了?還是賀連海跑了,亦或是——賀連海根本無法通知他?
池深突然停下來看向天空,更讓他們心下起疑。
季星沉也跟著抬頭看向了天空,或者說,前來做法事的白家的人,全都看了一眼天空,但是在他們的視野裡,天空依舊是漆黑一片,什麼都沒有。
白恒青甚至不知道他們在看什麼,他懷疑這是池深在轉移視線,立刻低頭,發現池深依舊紋絲不動,他終於慌了,聲音淒厲喝到:“慈悲真人來接引,超度亡魂返故鄉,孤魂野鬼無所依——”
白家的其他人也慌亂了一瞬,從池深身體裡溢出了濃濃鬼氣,和在沙地裡湧動的黑色霧氣融為了一體,他們全都不敢靠近,隻能繼續護法讓白恒青做法。
“白色的門?”在一片慌亂的聲音中,季星沉卻沉著出了聲,他的眼睛慢慢變為紅色,身形又開始渙散,似乎要向著那個方向飄去。
池深麵色一沉,他抬起手,看著門的方向,猛然一收。
那扇打開了一絲、露出了內裡白光的大門突然卡住了一般,沒有再繼續開啟,而是猛然關閉,隨後隱在了漆黑的夜空之中。
池深看著門消失的地方,他突然明白了什麼。
他自然見過這樣的門。
但是現在,似乎隻有他和季星沉能看見,他明白那是因為自己有資格踏入那扇門,那季星沉又是為什麼?
池深不由得收緊了握住季星沉的手。
季星沉低頭看了一眼兩人交握的雙手,並沒有出聲。
獵獵海風突然就停了,突兀得仿佛從來沒有刮過,白恒青的誦念聲依舊在耳邊,他甚至急出了汗,但池深和季星沉的身影卻紋絲不動,絲毫沒有快被超度的模樣。
看了三兩步走來的池深,白恒青終於慌了起來。
這是他匆忙準備的道場,用的是最高級彆的超度法事,請城隍開路,祈天尊救苦,引亡魂歸於仙界。
但是他寫下名字的池深,卻毫無反應!
難道他不是厲鬼?
如此一想,白恒青匆忙問了出了:“你渾身鬼氣,竟然還活著?!”
“或許,”池深一腳踢翻了圍著他的一圈木牌,鬼氣擴散,他平靜說道,“我可能算死了,也可能算活著。”
白恒青臉上露出了震驚的神色,一圈黑色的鬼氣圍了過來,如果不是有小輩拉著逃跑,白恒青被這鬼氣包圍,或許就要死在裡麵。
池深掀了供桌,裡麵的灰塵揚了起來,他折斷了桌上的桃木劍,將招魂幡踩到在地,隨後轉身看向季星沉:“好點了嗎?”
季星沉無言看著他,又看了看池深依舊抓著他手腕的手,用另外一隻手推了推眼鏡說道:“其實門關了我就沒事了。”
“那我接下來有些事要問二爺爺,你跟我一起。”池深也不管季星沉同不同意,抓著他就上了。
白恒青連連後推,並不敢靠近,看著越來越近的池深,白恒青卻並沒有太多慌亂,他咬牙切齒說道:“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準備的超度法事你會沒反應,但,我白家並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霍亂於世的厲鬼!”
話音落,他猛然掀開了大衣,裡麵緊緊裹著一個陳舊的牌位。
“這是我白家開宗立派之祖先,我從祠堂三請而出——不能超度,我就要你在這裡魂飛魄散!”
白恒青一手舉起牌位,將自己的血凃於牌位之上,另一隻手舉起桃木劍:“列祖列宗快顯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