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灑在波光粼粼的海麵上，金色的光芒與蔚藍的海水交織在一起，仿佛整個大海都披上了一件橙紅色的紗衣。
隨著夕陽的緩緩下沉，天空的色彩也漸漸變得柔和起來。
從最初的橙紅色，漸漸過渡到了深紫色，最後融入了夜色中。
海賊遊擊隊幾人的心情本來也這樣沉入夜色之中。
和他們相對對立的那艘軍艦上，站著一個花白頭發的老頭，一身花褲衩，山羊胡子，圓片眼鏡下的眼睛眯著，看起來放蕩不羈的模樣。
但任誰見到都會心裡一跳。
這是前任元帥，佛之戰國。
以智將聞名。
而他們是準備叛出海軍的部隊。
心中的忐忑可想而知。
隻是事情的發展有些超乎他們的預料。
花白胡子的老人站在自己摯友的身邊，像這個明明已經被時代淘汰，卻依然要出來掀起一番風浪的老友大分享起剛剛打開的仙貝。
如果是卡普，戰國隻會把仙貝藏得更好些。
那家夥吃起來根本就不停的。
睡覺還能吃的，戰國庫存的仙貝根本就不夠他造的。
好在澤法不是卡普，他有節製，兩人啃起仙貝來一前一後的，在船頭甲板上席地而坐。
“我剛剛真以為要打起來了呢。”
賓茲長舒口氣，他穿著花花綠綠的忍者裝，四肢像竹竿一樣。
剛剛他們都以為是自己的目標被海軍的人發現了呢，畢竟在這個時候，前任元帥突然出現。
“戰國閣下的脾氣似乎也好多了。”
“和老師又是戰友，或許沒那麼多麻煩吧。”
艾茵跟著說了句。
在當元帥時，戰國的臉色總是板肅，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但現在和澤法坐在一起，卻是笑語連連的，吃個仙貝吃出燒酒般的感覺，和一個普通的退休老頭幾乎沒有區彆。
兩艘軍艦靠近後，原以為的衝突根本就沒有發生，澤法和戰國兩人本來就是一同奮戰多年的戰友。
加上鶴和卡普，這四人就是在舊時代上，屬於海軍的牌麵。
隻是在戰國成為元帥後，反而漸漸疏遠了。
兩人坐在一起先是回憶了一下年輕時候的崢嶸歲月，和當年麵對洛克斯海賊團時的壓力。
但對於白胡子二世的問題，他們都默契的沒有提起，戰國也隻是旁敲側擊著問道。
“很不服氣吧？”
他眯了下眼，臉上帶著笑意。
“沒有不服氣。”
澤法掏了一個仙貝，搖搖頭。
“就是覺得不應該這樣。”
“也不能這樣。”
“你們不能做到，那就隻能我自己來了。”
“我其實一直都很信任你們。”
他仰起頭，仙貝的口感酥脆，咯嘣一聲。
澤法從來沒有信任過世界政府，早在多年前，實習船遇襲被屠事件起，他就對所謂的世界政府失望透頂。
之所以還同意留在海軍當中，則是因為對自己老友的信任。
信任他們能做到自己沒能做到的那份事業，實現真正的正義。
“信任…那份君臨於世的正義。”
戰國、卡普、鶴還有澤法自己，都是同期加入海軍，也是在同輩中脫穎而出的幾人。
對各自的正義其實都十分了解。
很早之前，澤法就知道。
戰國所追求的所謂“君臨於世的正義”不是其本人代表正義君臨天下，而是要讓正義君臨天下。
讓正義高於世界政府，高於天龍人。
不受任何一方的鉗製。
他們幾人之所以會一直與世界政府的黑暗麵妥協，接受天龍人荒誕無道的特權和那個醜陋至極的遊戲。
這個目標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包括澤法這次下定的決心，白胡子二世成為七武海是一部分，戰國的退位才是根本。
這標誌著，他們這些老輩海軍的努力，徹底失敗了。
正義沒有高居世人之上。
反而成為天龍人和世界政府的工具。
“但現在那份正義不存在了。”
“海軍裡…已經不存在正義了。”
這句話似乎也有個年輕人說過啊。
戰國一口氣塞了五個仙貝在嘴腮咀嚼，反正自己已經退位了，也不用在乎什麼形象。
不過他也同樣明白澤法的意思，更明白這位悲情的海軍大將，一直都在壓抑著自己心中的憤恨，隻為他們共同的目標。
正義。
現在，老友已經看不到海軍裡的正義。
那事情自然不言而喻。
仙貝的咀嚼聲不停。
也不知道卡普是怎麼同時吃下那麼多個甜甜圈的。
“…我們都老了。”
“把羅傑、白胡子這樣的，屬於我們的對手送走，就已經消耗了我大部分精力。”
他也隻能接受這個結果。
在他們這一輩，沒能做到讓正義君臨於世。
“好在沒讓這片大海滑向更糟糕的未來。”
“白胡子說新時代已經沒有能承載他們的船，我們又何嘗不是呢？”
“這個時代也沒有我們的位置了。”
澤法發現自己的戰友確實老了。
老的遺忘了自己的初心，隻敢守著陳舊秩序而害怕改變。
“我也老了。”
他咧笑一聲，三角形墨鏡顯得他的氣質有些張狂。
“不過，我還有些事情沒做到。”
“拋去正義，拋去自由，拋去一切英雄式和偉光正的事物，我還有一份責任拋不去。”
“有一幫孩子，或許他們在未來會死在與海賊的搏殺中，會死在大海的波雲詭譎中，會死疾病意外中。”
“包括，死在…因為一個無能之人的英雄夢想而招致的報複之中。”
“這些我都能接受。”
一包仙貝已經見底，戰國手指在袋子裡麵摸了幾下，隻捏出幾塊碎渣。
“唯獨不能接受，在他們羽翼未豐的時候，死在…一個無能之人的庇護下。”
“這是我如何也拋不去的責任！”
海上的風很大，把澤法的頭發吹得倒吹，雜亂之間，又有種不顧一切的瘋狂。
“小醜…不是一個好的合作夥伴。”
“動力岩也不是好的選擇。”
“海軍之所以從不動用這個武器，從不揭示這東西的存在……”
戰國把仙貝袋子翻過來，蕩了蕩，不敢相信自己剛開的一包仙貝，竟然那麼快就吃完了。
隨後他又拍拍澤法的肩膀。
放低聲音。
“這關乎天龍人。”
“哈哈哈看來老夫的存貨也吃完了呢！”
戰國爽朗一笑。
“有必要去進一批貨了，不然卡普那家夥回來肯定要抱怨，說起來附近有哪個島呢……”
“烏戈，你有什麼建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