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斯爆燃後的火焰在天空連成片。
包括鼯鼠所在的這一區域。
大量瓦斯同時燃燒形成的光團在一旁儘情宣泄著光和熱。
情況比他原來預想的，都要好得多了。
不需要犧牲哪個，也用不著自相殘殺。
惶恐的人群在爆燃的衝擊下總算沒有上前，不過過於密集的人群中也有不少踩踏事件發生。
但和原先的後果相比，輕太多了。
隨後，藍白白雲的天空出現在人們的視野。
如同破開深沉黑暗的黎明曦光，一下讓人找著了主心骨。
是的，這些都是很好的。
問題解決了。
除了他自己。
鼯鼠伸著手指，逗弄著那隻粉嫩嫩的手掌。
“很溫馨的場景，對吧？”
小醜刺耳的話傳來。
無頭身體提著腦袋。
腦袋上麵是小醜微笑的臉，像是在打招呼一樣。
“在你忙著劃線的時候。”
“我找到了她，一個很可愛的女孩，紮著小辮子。”
“哦，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我是罪犯呀，罪犯就應該無所不用其極的，你不應該期待一個罪犯的道德底線。”
“就像是，期待天龍人會不要奴隸一樣。”
“哈哈哈哈，我喜歡這個笑話。”
“不過你很幸運。”
巴基蹲下身來，手肘撐在膝蓋上麵。
右手提著腦袋。
就在鼯鼠麵前。
“我和那些罪犯並不一樣。”
巴基的嘴角輕輕勾起，提起那些罪犯的時候，還帶有輕蔑。
“所以，哈…哈…哈…”
他漠然笑了笑，左手幫腦袋的頭發倒撩了一下，像是給人洗頭一樣。
“我跟她說，隻要她笑一個，笑得開心一點，我就可以滿足她一個願望。”
“她笑了。”
“很開心，也很可愛，像個小天使一樣，真的，那會兒就算她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會想辦法摘給她的。”
巴基是說認真的。
他向來都是言而有信的人。
如果小女孩真的想要天上的星星，他肯定不會吝於去麻煩一笑的。
弄顆隕石下來。
砸哪裡就不知道了。
“但她提一個很讓人感動的要求。”
“想要和爸爸呆在一起。”
“哦～～多讓人感動啊。”
“我都差點在記憶的墳墓裡挖出一個帶女兒的自己了。”
巴基用自己的腦袋發誓，自己說的都是真的。
他是真的很感動。
如果自己那個蝙蝠小可愛也有一個如此牽掛的對象就好了…
“你知道的。”
他舔了一下嘴角。
“我向來都是言而有信的人。”
“如你所見，我滿足了她這樣一個不算過分的要求。”
巴基指了下盒子裡的手。
“可愛的女孩，她現在可以一邊握著父親的手，一邊依偎在母親身旁。”
好像是在呼應巴基的話一樣，小手又緊抓住鼯鼠的食指，不肯撒開。
食指感受到的溫度遠不如瓦斯爆燃傳來灼熱感覺，但對鼯鼠來說，卻直入內心。
“那不是她的母親。”
鼯鼠伸出大拇指在小手手背上摩挲了幾下。
“有澤法老師的事情在前頭。”
“我們的家人…除了遷去馬林梵多外，其他都隱藏起來了。”
“不過我覺得這些都是無聊的牽掛，女人、小孩，他們隻會讓我拔劍的速度變慢。”
“所以我也沒結過婚。”
“那個小孩……是我在這個城鎮裡撿到的孤兒，本來想等她長大，就教她劍術，然後做我接班人的。”
巴基搖搖頭。
“那真是可惜了。”
“我還得想辦法找一下她爸爸在哪裡呢，畢竟答應彆人的事情總歸要做到嘛。”
“就送一隻手？”
“先送一隻手。”
小醜點點頭，臉上也不知道是在笑還是嘲諷。
“順便和他玩一個遊戲。”
“隻要他每抓住一個足夠罪惡的犯人，不能殺死，要把他們送到海底大監獄去。”
“就可以多獲得他女兒的一部分。”
“像是拚圖？”
鼯鼠把所有的情緒都壓在心底，條紋西裝上濺了半身血珠。
“對，拚圖！”
“我喜歡這個比喻。”
巴基的手指在自己腦袋上撓了撓。
瓦斯的爆燃從短暫的極盛狀態，開始慢慢黯淡，清晨溫和的陽光總算照了進來。
軍艦依舊在港口外徘徊。
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姿態。
畢竟是小醜。
完整的小醜，不是之前看起來伸出可以殺死的腦袋。
“很有趣的拚圖遊戲，不過你得當心。”
“如果有一天我被海樓石銬住，或者掉進海裡，那拚圖的碎片就隻能靠你自己來縫了。”
巴基四分五裂的能力早就達到覺醒的層次，自然可以保持對象的分裂體正常運轉。
就像是這一會，活靈活現的那隻手一樣。
“那麼，你有興趣代替她的父親，玩一個拚圖遊戲嗎？”
巴基問這話的時候，鼯鼠空著的另一隻手已經按在海樓石鐐銬上麵了，長船刀也在他的跟前。
似乎隨時可以和小醜殊死一搏。
隻是…
他看了一會那隻緊握住自己食指的小手。
她隻是一個孤兒。
和自己沒有半點血緣關係。
自己也從不在乎這些。
轟炸司法島的時候，上麵也有數不清的婦人小孩。
但這孩子真的很聰明。
她抓著鼯鼠的食指，半點也不肯鬆開。
“讓我們換個說法吧。”
巴基站起身來。
把腦袋安回自己的脖子上麵，扭了扭。
“記得我們的賭局嗎？”
鼯鼠點點頭。
“那麼請問，現在的軍艦上麵有多少人？”
鼯鼠順著巴基手指指的方向看去。
海麵上，墨綠迷彩的軍艦推開一圈圈漣漪，爆燃時閃過的火光點燃軍艦上的一些可燃物，不過沒有持續來源，很快就被控製下來。
此時的船頭甲板上，除了一笑、T卡彭、基賓三人的身影較明顯外，還密密麻麻站立著許多海軍士兵。
與鼯鼠最開始定下的人數相差無幾。
“6個，你贏了。”
鼯鼠牽起那隻粉嫩的小手。
麵容冷峻。
“明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