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剩下的身軀手舞足蹈地,那掉進油鍋裡的腦袋卻在高溫的作用下冒出密集的細泡,表皮眨眼緊縮,隨後冒出一股肉香。
“大蛇殿下!”
事情發生得太快,福祿壽等人都沒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的同時,卻沒人敢去油鍋裡撈那個腦袋。
“凱多大人,你這是做什麼啊!”
“不是要烹了那個小鬼嗎?”
“大蛇將軍死了啊!!”
“死得好啊,凱多大人威武!”
突然的變故,讓本來不怎麼情願圍觀的民眾一下議論紛紛,人群頓時擁擠起來。
大蛇統治這二十年,可以說充滿了血腥和壓迫,人群裡竟然有大半的聲音都是在叫好的。
“那個也丟進去。”
凱多神色不驚,這本來就在他的籌劃裡麵。
大蛇想要當做民眾的麵,將光月家族徹底殺死,而凱多則要將和之國這個概念徹底殺死。
用兩代將軍烹出的佳肴。
“救…救命啊!”
桃之助掙紮得更甚了,油鍋上,大蛇的腦袋還一沉一浮的,死魚般的眼睛仿佛在招呼著他。
沒有什麼比這更能激發他的恐懼了。
“放過…放過我吧!!”
“比起那個家夥,他太不堪了。”凱多搖頭說道:“不要墨跡,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總覺得小醜的布置沒那麼簡單……光月家族的小鬼在這裡,他的家臣呢?
兩名穿著獸皮的海賊聞言也不含糊,直接提著桃之助的發髻往油鍋裡丟去。
在桃之助撲向油鍋的時候,一聲大嗬也同時響起。
“動手!”
“你還在等什麼,傳次郎!”
錦衛門從天而降,狐火二刀流霎時劈碎了那讓人膽寒的油鍋,火焰旋起的同時,一陣煙霧也同時彌漫。
錦衛門心急歸心急,也不是全沒腦子的,見到凱多召集了這麼多人圍觀,立時就有了渾水摸魚的計劃。
不過這裡是新世界,擁有雙色霸氣的人全然不在少數。
錦衛門用雙刀劈碎油鍋後,福茲·弗也驟然衝到了他的跟前。
“嵐腳!”
“狐火流,焰裂斬!”
白色的空氣斬擊和冒著刺目火焰的斬擊同時交碰在一起,就聽到鏗的一聲巨響。
錦衛門一刀劈過,正是舊力剛去,新力未生的時候。
卻忽然發覺剛剛跳到半空的福茲·弗的氣息變得十分濃烈。
他來不及細思,依著本能就用雙刀擋在身前。
嘩啦一聲。
一對利爪從他身前探出,正好被雙刀擋住,剌出火花四濺。
“武士……嗤嗤嗤”
福茲·弗貼在錦衛門近前,毫不遮掩臉上那輕蔑的笑容。
“蠢貨的部下也是蠢貨。”
他譏諷了一聲,把麵前武士的怒氣值一下點滿。
錦衛門用雙刀重重一按,同時雙腳一踏。
看似進攻,其實是借著福茲·弗反抗的力量驟然彈向半空,拉開約有數十米的距離。
此時,煙霧彈製造濃霧已經散去,破碎的油鍋灑了一點,卻不見有什麼東西存在。
錦衛門刀刃順勢在滾燙的油水上一抹,隨後橫刀向前。
“狐火流·火柳一閃。”
雙腳重踏在地板上,發出砰的一聲,錦衛門飛快地朝福茲·弗怒劈而去,身影仿佛真的化作一線火光。
“少主一定會…奪回這個國家的!”
一線火光在貼到對手跟著的時候,冒著火焰武士刀才猛地一旋,火圈乍現。
從落地的那一刻起,錦衛門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隻要傳次郎能借著這個機會將少主帶走就可以了!
這是錦衛門的想法。
火圈卷走了最後一層煙霧。
廣場上的狀況又清晰明了。
凱多站在破碎的油鍋前,伸出一隻手,上麵抓著張紙。
油鍋的側方,原本大蛇的儀仗下麵,手舞足蹈的軀體抱著熟透了的腦袋一路狂跑,大蛇禦番眾的人緊隨其後。
“這小鬼被抓也是你的手筆吧。”
凱多彈了彈手指,紙片人散碎而下,沾到火堆上燒了起來。
他的目光從來都沒有放在錦衛門這個武士身上,而是放在了從一開始就是煽風點火,滿臉看戲模樣的小醜身上。
“所以我才說你不好玩啊…”
巴基沒有先急著回答凱多的問題,而是轉頭對錦衛門吐槽了句。
這家夥太沒意思了。
“不過手筆…這個詞就有些抬舉我了。
我隻是在適當的時候,告訴他們的一些適當的事實,他們自然就會做出選擇了。”
“如果真的要選一個小鬼做救世主的話,我這邊有一個建議,不如選一個小醜怎麼樣?”
巴基略微側目。
他的身旁還站了一個人。
“狂死郎…這家夥不算是家臣吧。”
“狂死郎不是,傳次郎是。”
狂死郎,準確來說是傳次郎,他拎著桃之助的衣襟,眼睛細長如柳葉。
“你在做什麼,傳次郎!”
“這是背叛!”
還在和福茲·弗纏鬥的錦衛門滿臉駭然。
明明和他們聯係好的傳次郎怎麼會站在小醜的身邊?!
“做什麼…”傳次郎嘴角彎得和月牙似的,這是他遮掩自己表情的手段,“我從沒有背叛過光月家。”
“我隻是…看不到一點希望!”
傳次郎把桃之助揪了起來,讓他哭喪的臉印入每個民眾的眼中。
“憑什麼?”
“我們要憑什麼去贏得這場戰爭?靠這個小鬼嗎,還是說靠你,連凱多座下飛六胞都無法擊敗的九俠之首?”
他又低笑兩聲,質問的聲音十分平淡,但又像是在闡述某個事實。
他已經見到了錦衛門求來的援助,和凱多的部下相比……
“二十年對你們隻是眨眼一瞬,對我們卻是日日夜夜啊!”
“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
傳次郎幾乎無法控製住自己的表情,嘴角幾次想要轉為悲戚。
“我們的力量越來越弱,所有敢於反抗的人全都被殺死,連劍術的傳授都被禁止,隻剩下我們這些殘黨還在苟延殘喘著!”
“我們一直等禦田大人說的那個轉機,一年又一年的忍耐著!”
“我忍了這麼久,現在你就為了這個小鬼就要把我們的努力全部葬送了嗎?!”
他的表情已經猙獰起來,狹長的雙眼好似要噴出火來。
“莪他媽忍這個蠢貨很久了!”
“二十年前,在那個最好的時候,最有機會擊敗凱多的時候,我們所有人拚上性命的時候,就是因為那兩個蠢貨才失敗!”
“現在還要再來一次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