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跪是不可能下跪的,尤其還是給一頭牛下跪。
難不成是這個國家的皇帝?但這個村子這麼破,想來這個國家也很窮。
江河道:“這個國家很熱,容易曬黑,爹給你塗的藥汁還能防曬。”
第二個念頭是,這個國家竟如此富裕,竟然連老鼠都能吃上大米。
江河的身形一閃,將自己隱入一座十分宏偉的建築物裡。
江河很放心,若真有什麼事,他們也可以腦海交流,千裡之外傳音不是問題。
“你們聽說了嗎?刹帝利居然有閨女喜歡上賤民。”
“我是無所謂,反正要睡樹上的是你們。”鸚鵡說著風涼話,梳理自己豔麗的羽毛。
江思印驚住了,中原的皇帝、草原的單於都沒這個待遇呢,還能隨便抽打百姓的?
這是一個小城市,人與牛共存。
“咱們和那些佛國人的長相相差這麼遠,一看就是弱雞,說不定咱們剛出去,就會被他們抓起來賣了。”江思印吐槽道,他可不相信一個將百姓視為賤民、隨意鞭打的地方的民風會淳樸。
先前他還想著,要和本地和尚交流,現在這想法已經灰飛煙滅。
這家店的食物在這個城市裡稱得上不錯,證據就是店裡客人爆滿,掛著鼻環的女店主穿著露腰的衣裙,不斷地穿梭,給客人添上特製的飲料。
江河的嘴角抽了抽,“你知不知道低調怎麼寫?”這裡是異國,可沒有一個連巨蛇隻要有用都敢用的中原皇帝。
他遇見的人,除了那些高種姓肚滿腸肥,大部分百姓都營養不良。
女店主的眼光素來不錯,覺得這和尚未來定是有大出息,與其便宜聖女,不如先便宜自己。
看到這一幕,他對這個陌生國家的興趣瞬間少了一半。
鸚鵡從善如流,“蟒蛇也有,要考慮嗎?很拉風喲~~”
寺廟大,房梁也寬,睡著還算可以。
“我知道,是拉吉普特的女兒吧?嘖,城主的女兒愛上護衛她的首陀羅。”
主要是他事先觀察過,這地方的人吃東西時都是直接用手抓,他若不吃,就隻能餓肚子。
“看來在這個國家,隻有出家,才能出人投地。”江河小聲嘀咕,他在街上沒見幾個胖子,但在這寺廟裡,他竟然看到比率最多的胖子。
暗淡的燭光下,一群穿著僧服的和尚做完晚課後,一一回房休息。
“該千刀萬剮!”周圍的人憤憤道。
某種猜測讓他頭皮發麻,脖子仿佛生鏽的廢鐵般,一點一點地費勁扭過來。
江河深吸口氣,保持著完美的微笑,將欺過來的女店主撕開,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貧僧是苦行僧!”
這地方的咖喱糊糊確實美味,然而……
江思印挺稀奇的,覺得這些人也沒黑得像那些隻有牙齒是白的昆侖奴,他們的眼窩特彆深,鼻子平嘴唇厚,個子不高。
它的殼子出自係統商城,是無數平行世界做時尚任務的宿主設計的,絕對美輪美奐,小屁孩不懂它的美!
江思印的臉色不禁一垮。
沒跪拜的,他一鞭子打過去,賤民們隻能邊跪邊哭著求饒。
“哎,我就好奇這個首陀羅死了沒?”
要不是親身經曆,他都覺得自己認不出自己了,所以這入鄉隨俗,就是將自己偽裝得和當地人差不多嗎?
他瞬間睜開眼,腳尖一點,輕盈地落到地上,身形一閃,悄無聲息地融入黑夜之中。
來往的人都光著腳,很少有穿鞋子的,村子裡大部分房子低矮,看來日子不太好。
戴著鼻環的女店主扭著腰肢,小聲嘀咕:“我想嫁個刹帝利千難萬難,城主女兒的腦子有病吧?”
江河先去找吃的東西。
全力奔跑的結果是,肚子餓得很快,馬餓了可以吃草,和尚雖然可以吃素,但絕對不吃草啊!
它很誠懇地道:“宿主,要不你就將就將就?其實老虎跑起來也挺快的。”
江河父子倆躲在森林的邊緣,極目遠眺。
“好久沒吃咖哩飯了。”
江思印立刻不嫌棄自己的臉黑,他可不想曬成當地人一樣黑,所謂一白遮三醜,他要當個漂亮的少年。
店中有人看到這一幕,不禁指指點點,嘲笑女店主並趁機邀約的,對坐在那裡的和尚倒是更尊敬幾分。
進城後,江河就聞到空氣中的咖喱的香味,讓他有些懷念。
第三個念頭是,這個國家有病!
突然,他發現一個與眾不同的人,“爹,那是誰啊,為何他走過的地方,彆人都得下跪?”
鸚鵡道:“那是因為有人將宗教當作統治的工具。”好夫子鸚鵡當即給學生科普佛教曆史及佛教傳入中原後的變化,“中原數次滅佛,還限製和尚的度牒,就是為了不讓宗教插手政治。”
女店主頓覺無趣,扭著水蛇腰,風情萬種地離開。
和那些華麗的孔雀相反,此地的人長得一點都不華麗,他們的膚色黝黑,五官粗糙。
江河嘴角微微一抽,真不愧是佛之國,這僧侶地位就是高。
這是一個寺廟,周圍很安靜,他抬頭看了看,不禁挑起眉,“奇怪,這個廟沒人?”
昏暗的光線中,隻見一大群老鼠光明正大地圍著一大盆米吃得津津有味,看到有人出現,無數雙黑眼睛抬起,隨即不感興趣地低頭繼續吃米。
江思印乖乖地應下。
苦行僧有很多,戒色也是其中一種。
“那你隻能用兩條腿了。”
江河的偽裝技術很高明,除了氣質更卓越些,當他走在大街上,和當地人沒有任何不同,能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來往的百姓看到他時,竟然給他讓路,看他的眼神又是羨慕又是崇拜。
鸚鵡飛到前麵查看,說前方有個偏僻的村子。
這些老鼠不怕人!這是江河第一個念頭。
江河拒絕,蛇是趴著的,他騎蛇也隻能趴著騎,這完全不符合他高僧的形象。
然後,他在這寺廟裡看到了地獄。
話剛落,便聽到一陣吱吱吱的叫聲響起。
江思印邊觀察邊道:“爹,你看這裡的人,他們看起來都挺窮的。”
江河若有所思,“兒子,你這話倒是提醒我了。”
這些天兒,要麼跟猛獸借臭熏熏的山洞睡,要麼睡樹上,他真是太想念床了。
鸚鵡飛回來,站在旁邊的樹梢,“那個拎著皮鞭的胖子是這個村的村長,他是高種姓,賤民見之要跪拜。”
“還沒呢,聽說兩人已經私奔了!哎呀,你們不知道,那個賤民的身手極佳,一個賤民能進城主府工作,不對城主感恩戴德就罷了,居然拐跑他的女兒。”
“尊貴的客人,您吃完了?”女店主諂媚地朝和尚笑著,身體歪了過來,壓低聲音道,“大師,您是哪個寺廟的?奴晚上來陪您**一度……”
他立刻起身到森林裡找草藥。
他身上沒有這個國家能證明自己身份的僧籍,索性學大白蛇,找間看得順眼的房子,在房梁睡一晚。
“人生地不熟,咱們不能貿貿然出現。”江思印建議,“咱們先躲在森林裡,探清楚情況再說。”
他一個個看過去,草原和中原稀少的天然卷發,這裡竟然到處都是。
女店主的目光掃過店裡的客人,突然朝角落裡的和尚走過去。
一會兒後,他拎著幾株植物出來,招呼兒子過來,“過來,咱們入鄉隨俗。”
鸚鵡愛莫能助,狗宿主這麼愛臉麵,它一時間去哪給他找能讓他裝逼的神駿?
“爹,你不是說這個國家是佛之國嗎?佛祖說眾生平等,佛國卻將人分成三六九等。”江思印很迷惑,他本以為佛祖的國家是理想國的,現在他的幻想被那胖子一鞭子抽沒了。
每當牛與人狹道相逢時,人必須給牛讓路,當一頭白色的牛經過時,街上所有人都跪下高呼:“神靈,神靈!”
在鸚鵡的幫助下,父子倆找到一個山洞暫時住下來。
粗粗看過村子的情況後,兩人一鸚鵡退回森林裡。
穿著僧袍的男人鐵青著臉,慢吞吞地將之吃進嘴裡,決定封閉自己的大腦,不去想店家沒有洗手就將手放進鍋裡攪拌一通。
山洞有點臟,到處都是動物的毛發,洞口還有風乾的糞便。
這個和尚雖然皮膚不夠白淨,勝在腰背挺直,氣質出眾,看著不像尋常人。
鸚鵡找了大半天,馬沒找著,隻找到一隻正臥在溪邊眯著眼睛休息的斑斕大虎。
政教合一的國家實在太麻煩,還是趁早離開吧。
江河微微頷首,兒子越來越有範兒了,果然讀萬卷書、行萬裡路是正確的。
接下來,他們又在森林裡走了好幾天。
甚至好房子寧願給老鼠住,大米寧願讓給老鼠吃,統治者的腦子這是進水了?
客人們邊吃邊聊天,聊近段時間最讓人關注的話題。
不乾不淨,吃了沒病。
這座城市最宏偉的建築便是市中心的寺廟,江河甚至找都不用特地找,隻看哪個建築最華麗,就知道那八成是寺廟。
夜幕降臨,江河決定找個好房子過夜。
“嗯,看來山洞上一個住客是隻老虎。”江河撚起一綹黃色的毛,“小印,過來打掃,打掃乾淨就可以住了!爹要出去幾天買東西,你好好跟統統學習。”
再說了,一個人趴在一條蛇身上,跟著一扭一扭的遊動,總感覺需要打碼。小孩子趴在蛇身上那是可愛,成年人趴在蛇身上那是社死。
半睡半醒間,江河隱約聽到有女人哭泣的聲音。
若是騎快馬,去最近的城市隻需要半天,江河的輕功好,在森林裡比人猿泰山還厲害,奈何到人來人往之地,就不好施展了。
江河沒辦法,為了自己的形象,隻能辛苦一些。
他吩咐道:“統,你找找看森林裡有沒有馬。”
一個時辰後,江思印盯著水麵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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